夜已深,立秋之后的风携着凉意,街道上闲逛的人都变了,拐角处一家装修独特的酒吧前,站着两位戴墨镜的大哥。
听到有脚步声,俩大哥头都没抬一边聊天,一边拿着夜光戳就要给人盖章。
“来,哥们,今晚我们许老板办了睡衣派对,盖个章再进。”
裴未烬停在他们面前,挑剔地看着他们手中的夜光戳。
孟秘书适时上前,语气清晰:“我们是来找人的,派对就不参与了。”
稍胖些的男人摘了墨镜,抬头笑着看过去:“找人也得按规矩来,许少刚回国,图个热闹嘛……”
声音戛然而止,另一个男人惊愕道:“裴……裴总?!”
他连忙拉着同伴鞠躬道歉:“抱歉,我们不知道是您来了,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裴未烬并不怎么在意道:“无妨,职责所在,无需介怀。”
“多谢裴总体恤,请!”
墨镜保镖额头冒汗,他真是嫌命不够长了,居然敢拦这位。
不过还好,裴总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踏入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各式睡衣装扮的男男女女交织成一幅奇异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荷尔蒙的混合气息。
裴未烬与孟俞珽一身西装,在这光怪陆离的场景中反倒是鹤立鸡群。
“孟俞珽,准备……”
裴未烬习惯性地开口让保镖清场,突然被人按住了手。
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lay哥,别介啊,人许家二少爷刚回国,好不容易组的局,你把人都给清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扫黄大队队长呢。”
傅竹琛从人群中扒拉过来,绸缎料子的衬衫领口都被扯得大了一圈。
他看到裴未烬不善的眼神后,连忙改口:“错了,是我尊敬伟大又神圣不可侵犯的裴大总裁!”
裴未烬眉头微蹙:“这边太吵。”
“得嘞,包厢伺候!”
傅竹琛爽快应下,一边引路,还不忘给人通知换地方。
两个神颜帅哥并肩而行,一个禁欲,一个浪荡,沿途吸引了无数目光,有人偷偷拍下这一幕分享给自己的朋友。
也是活久见了,遇见这俩人的概率,比偶遇明星的几率还要低。
傅竹琛刚想揽上裴未烬的肩膀,就被对方躲开了。
裴未烬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一身烟酒味,别沾我身上。”
“咋的,你良家妇男啊?”傅竹琛气笑了,却也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手。
裴未烬矜贵的点头,还真就应下了:“对,我就是。”
“我就多余跟你这恋爱脑说话。”傅竹琛翻了个白眼。
裴未烬直接切入主题:“少说没用的,你刚才在电话里和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情侣手表啊。”傅竹琛又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好像有正儿八经的情敌了。”
“那许家二少一回国就缠着问晏灼妤的事,但你不是把人信息保护起来了吗,他折腾半天也就知道她是个小明星。结果第二天,人家直接把你太太代言的所有产品都买了个遍,微博上还来了场单方面的深情告白。”
说到这,两人已经走到包厢门前。
傅竹琛刚推开一条缝,里面便传出一阵夹杂着法语的笑声,显得格外张扬。
“我和晏姐简直是绝配啊!我特意搜了她关于理想型的要求,身高一八七,大她两岁,还要会法语。”
“这不巧了吗,我在法国留学那么多年,她这就是照着我的模子说的答案啊哈哈哈哈,你们说她是不是暗恋我?”
裴未烬听到这,已经率先一步把门推开了,气场十足。
许二少的笑声一顿,回头看过去。
他虽然远在法国留学多年,也时常听到关于这位裴家掌权人的传闻。
但距离他最近的一次,还是法国那场拍卖会,一个平平无奇拿爱情当噱头的王冠,被这位以八亿的价格买了下来,听说只是为了送给心上人。
包厢内气氛微妙,众人起身问候:“裴总好。”
裴未烬随意落座,语气冷淡:“继续聊你们的,别让我打扰了雅兴。”
“嗐,什么雅兴不雅兴的,我们在聊爱情呢。”
许二少浑然不觉危机四伏,竟还凑近裴未烬,“裴总,您在追人这方面有经验,帮我分析分析。”
包厢内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度,也不知是空调的作用,还是裴未烬的缘故。
傅竹琛把袖子放下来,没憋住嗤嗤笑了两声,这倒霉孩子,还追着人求杀。
裴未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却更加冷漠:“说来听听。”
许二少清清嗓子,兴冲冲的分析起来:“我认为我和晏灼妤是两情相悦,晏灼妤看似外表坚强,内心柔软,和那些女明星都不一样。她就像只小刺猬,外表带刺,爱僧分明,内心渴望被理解,一定是受过情伤!”
“她就需要我这种会体贴人、又浪漫的来抚慰受伤的小心灵。”
傅竹琛差点被酒呛到,裴未烬则意味深长地重复:“受过情伤?”
“对啊。”许二少自信满满,还炫耀起手腕上的手表:“裴总,您看,我这块手表好不好看?跟晏灼妤那块是情侣款!”
裴未烬点头,似笑非笑:“确实不错,许先生品味与我家太太相投,我也有一块同款。”
“真的假的?我看网上不是说您修无情道,断情绝爱,只追求事业上的成功吗?什么时候结的婚,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许二少客气的问道:“我懂了,隐婚是吧?您太太叫什么?有机会我得去拜访。”
裴未烬眼神晦暗不明,缓缓开口:“不巧,我太太正是你口中的那位,与许先生两情相悦,且受过情伤的小明星,全名叫做晏灼妤。”
他慢条斯理地招手,孟俞珽递上两本鲜红的结婚证,盖过公章的。
包厢内一片死寂。
傅竹琛默默抿了口酒,终于知道裴未烬身上那股气场是什么了。
是正宫气场。
许二少张了张嘴,哑了。
啊?不是,这?
完了!
不仅许二少傻了,其余人也是一脸震惊,生怕波及自身。
裴未烬靠在真皮椅子上,双手交叠,谦逊的请教他:“我和晏小姐是彼此的初恋,更是青梅竹马,虽然中间缺失了几年,但仍旧修成正果。”
“本人有些好奇,许先生认为我哪些地方做得不足,导致您认为我太太受过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