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妤站在裴未烬身旁,眼中满是欣赏:“老公,你这毛笔字写得真漂亮。”
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是裴未烬儿时在云宛园牌匾上留下的字迹,字体憨态可掬,圆润中透着几分稚气;而成年后所写的字,则显得稳如泰山,沉稳有力,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所写的。
两者对比鲜明,不难想到幼时的裴未烬吃了多少苦。
晏灼妤看得心里软软的:“老公,你练字辛苦了。”
裴未烬手中的毛笔未曾离手,风轻云淡:“都过去了。”
林青岚找来了许多红纸,除了写“福”字外,还可以写对联。
裴未烬低沉的嗓音混杂着墨香,显得格外沉静:“你的字也很有特色,自由奔放,无拘无束。”
晏灼妤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莞尔:“不愧是裴总,就是有眼光。”
“不过,我这四不像的字体,好像在专业人士口中叫做江湖体,不入流的,没法和正经的比。”
蒋姨过来送果盘,正好听到了:“咱们小老百姓,写得开心,看得高兴就是好的。大过年的,图个喜庆,反正我觉得乖乖写的字就是好看,未烬写的也好看。”
待春晚正式开始,蒋姨又与林青岚坐在一起看电视。
晏灼妤见裴未烬写得好看,索性把写“福”字的任务全交给了他,自己坐在一旁欣赏。
欣赏字,也欣赏人。
或许是从小练字的缘故,裴未烬书写起来既快速又流畅,两米长的书桌很快就被红纸铺满大半。墨香四溢,字迹力透纸背。
室内静谧,只有客厅偶尔传来聊天声和春晚节目的声音。
晏灼妤丝毫不觉沉闷枯燥,反而觉得非常安逸,岁月静好。
她拿起手机,找好角度准备给裴未烬录像,打算一会儿发朋友圈秀一秀恩爱。视频录到一半时,通知栏突然弹出了一条视频通话请求。
是秦逐月。
晏灼妤和裴未烬说了一声,便接通了电话。
视频那头,秦逐月穿着家居服,很老实地坐在沙发上,背景看起来像是在家里。
“小月子,新年快乐呀!怎么这个点想起给我打视频了?”
秦逐月在沙发上咸鱼瘫,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回应:“新年快乐。”
“这不是刚才无聊嘛,登录游戏发现你刚才在线,青鹤在群里发红包你都没领,我就好奇来查岗了,想看看咱们晏大美人到底在忙啥,连钱都不要了。”
“我?”
晏灼妤往书桌那边挪了几步,镜头一转,对准了裴未烬刚写好的对联,“当然是在陶冶情操,顺便写几个对联应应景。怎么样,我写的字还不错吧?”
她忽悠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强盗一样霸占了裴师傅的劳动成果,还趁着林青岚她们看电视的空档,流氓似的吃了裴师傅的豆腐。
秦逐月和她多年的朋友,当然知道她几斤几两,才不信她:“你少吹,当我傻子呢?是不是和你老公在一起呢?”
晏灼妤点头:“当然,你呢,怎么在家过的年。不是说今年要去吹西伯利亚的风嘛,这是被哪里的妖风给吹回京北啦?”
秦逐月故作深沉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说道:“咱们女人嘛,心里总是装着故乡。更何况我还是个有名的女编剧,香火、族谱宗祠这些,总得我照看照看。等明年啊,我带个洋媳妇回来过年,光宗耀祖的啦。”
晏灼妤一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惹了她。
她试探性地问道:“是遇到那种爱卖弄乡村文学的男编剧了?什么‘故乡男’之类的?”
秦逐月猛点头:“还是你懂我!挂了挂了,电话里说不清,我给你转聊天记录,简直太奇葩了!”
电话挂断,晏灼妤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个不停,全是秦逐月转发过来的聊天记录和图片。
她大致浏览了一遍,难怪秦逐月没按计划去俄罗斯。原来合作时遇到了一个男编剧,业务能力不行,还爱说教,说话咬文嚼字,像个刚出土的清朝余孽。
晏灼妤光是看着这些工作对接的聊天记录,就已经代入共情了。
她情绪很足地和秦逐月一同吐槽起来。
等两人蛐蛐完,裴未烬那边也已经写完了。
晏灼妤收起手机,帮着把红纸归拢在一起:“老公,这里还剩两三张空白的,你一并写了吧。”
“我刚才数了数,数量已经足够了,再写就没地方贴了。”
裴未烬说着没地方贴,但她开口了,便又继续将剩下的写完。
晏灼妤站在他身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侧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气,与书房内的檀香融合在一起,如同百年古树般沁人心脾,让人心境宁静。
“小裴师傅别担心,多写的部分我也会付给你工钱的。”
裴未烬的手轻轻覆盖在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上,认真询问:“多少工钱?”
晏灼妤故意压低声音,逗他:“写几张,就做几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