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满月酒,顾厌弛尊重林渡的想法,没有大办特办,而是只请了一些挚友。
林渡给楚胥发了信息,希望他能来。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他还是期待楚胥能来。
他希望通过这次机会,让楚胥和沈之初之间好好谈谈。
如果能把事情说清楚最好,如果不能,见一面也是好的。
林渡趴在孩子面前,看着顾厌弛的缩小版,他很不服气。
明明十月怀胎的是自己,孩子怎么就一点都没遗传到他呢?
难不成顾厌弛的基因就这么强大吗?
“老婆,客人已经到了,我们把孩子带出去吧。”
林渡正愁有气没处发泄,他转过脸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顾厌弛:“催什么催!”
顾厌弛一怔,这是不高兴了,可自己好像没惹他啊!
“老婆,心情不好吗?”顾厌弛抱紧林渡,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像我?”林渡委屈,“我生的为什么不像我。”
顾厌弛宠溺的揉揉林渡的脸,视线里只有他:“明明很像你,你看这眉毛和你一模一样,嘴巴也是,多像你啊!”
林渡吸吸鼻子,心里好受了一些:“真的吗?”
“真的。”顾厌弛将林渡抱起来,“我有老婆,有儿子,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放我下来,别发疯。”林渡拧着顾厌弛的耳朵。
两人推着孩子出现,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最开心的当属顾赫霖,他看着自己的孙子,眼里只有慈爱。
他已经想好给孙子建一个游乐园,等上学了再给他建一个学校,总之他要把最好的都给予他。
卓乘泽委屈巴巴的挨着老婆坐着,一脸明目张胆的嫉妒。
沈之初看着杯中的酒陷入沉思,神情落寞。
林言一脸不爽的看着林慕知霸占着自己的老婆,真后悔带他出来。
顾天仰靠在沙发上昏昏入睡,可想而知昨天晚上又累的够呛。
林渡拿出手机,又失落的放了回去,看来楚胥应该不会来了。
满月酒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林渡眼前。
楚胥站在人群外冲着林渡笑了笑,他看上去很憔悴。
林渡心头一颤,眼眶瞬间湿润。
他不由得将视线看向沈之初,而他的眼里早已被楚胥填满。
沈之初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热,肌肉紧绷,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泻出来。
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委屈和悲伤,仿佛正在用无声的语言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林渡缓缓走向楚胥,他狠狠抹去泪水,一年不见,他消瘦了好多。
林渡拉过楚胥的手,心疼的打量着他:“怎么……怎么瘦了这么多?”
楚胥勾唇一笑,可看到林渡哭的委屈,他又难掩难过:“别哭,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准哭。”
“你怎么走了这么久,我都想你了。”林渡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楚胥拍拍林渡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林渡摇摇头:“没关系,回来就好,沈之初也在,你快去……”
“林渡!”楚胥打断林渡,视线看向身后的男人,“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时裴。”
林渡呆愣的张开嘴巴:“什么?男……男朋友?”
楚胥点点头,示意时裴走过来。
时裴走近,紧挨着楚胥,礼貌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时裴,很高兴认识你。”
“我经常听楚胥提到你。”
林渡眼神凌乱,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不自觉的将视线投向沈之初,他眼中的阴狠早已无处隐藏。
林渡扯了扯嘴角,却没有握上时裴的手。
“楚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渡小声的询问。
楚胥冲着时裴笑笑:“你去那边吃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时裴轻笑,转身离开。
沈之初欲要冲过去,却被林言和卓乘泽一把按住。
林言提醒:“冷静,别把人吓跑了。”
顾厌弛走过来,脸色阴沉:“我已经让人去调查楚胥身后的男人,你先冷静一下。”
沈之初发狠的咬紧后槽牙,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却不敢上前。
楚胥努力将视线集中在林渡身上,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道满是伤痕的目光。
“林渡,你不恭喜我吗?”楚胥轻笑。
“恭喜?”林渡抿了抿嘴,“恭喜你什么?”
“恭喜我终于解脱了,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楚胥看向时裴,“我们很相爱。”
林渡凝眉,胸口发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爱这个时裴。
他的视线明明一直在闪躲,可却又不由自主的想看向那道只属于他的目光。
“相爱吗?”林渡心疼的凝眉,“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楚胥收敛起笑意,有些尴尬的低垂眼眸:“没有,我们挺相爱的,只是你还不太了解他,他对我真的很好……”
“那沈之初呢?”林渡拉紧楚胥的手,“他一直在等你。”
楚胥苦涩的沉眉:“林渡,总不能两个人都困在里面。”
林渡心头猛然间刺痛:“你……你是想逼沈之初放手?”
“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楚胥扯动嘴角,可不争气的眼角早已泛红,“我只要一闭眼,就是鲜血淋淋的场面,我忘不掉。”
“我走不出来,我也累了,也走不动了。”楚胥哀叹,“没办法了……”
林渡心疼的抓住楚胥的手,他该怎么办,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楚胥沉溺下去。
“楚胥,你知道沈之初有多爱你,他怎么可能放得下!”
楚胥片刻的闭上眼睛,缓缓睁开后眸子里是无可奈何,更是别无选择:“伤透了心,自然就会放下。”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离开谁都可以活……”
“可你现在这个状态叫活吗?”林渡试图叫醒楚胥。
“林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支持我做的每一个决定。”
林渡咬着唇,他无措的看着心意已决的楚胥。
沈之初捏紧手中的酒杯,神情凝重又凄凉。
顾厌弛和林言等人站在他身侧,表情同样复杂。
季谂摇头,似乎看透了一切,他轻叹,感情的事,就是如此。
越拧巴,越痛苦。
越痛苦,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