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离开凤英家,径直跑到保长的私人沙滩,保长果然一个人坐在那儿。
这沙滩真好啊,要不是知道这个保长专属的疗伤空间,林宇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保长呢!
保长整个人都变了形,胡子拉碴,形容憔悴,好像哪里跑来的流浪汉。
“要是让凤英阿姨看见你这个鬼样子,她肯定不会想嫁给你了。”林宇在他旁边大声说。
正望着大海出神的保长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身子抖了起来。他抬头看见真是林宇,更是激动得抓住林宇的手臂说:“林宇?林宇你回来了?”
林宇淡淡地说:“嗯,回来了。”
“你不走了?”
“看情况吧。看你想不想我留下吧。”
“我怎么会不想呢?”保长声音都颤抖了。
“你先别急,你记不记得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你说过要跟我交换故事?你已经说了你的故事,我却还没说我的故事呢。”
保长低下头。“我知道你不想说。我那时候也只是想你听听我的心事而已。”
“但是现在我想说了。你想知道我第一次见到羡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保长的眼中迸射出精光:“想,想,怎么会不想呢?一切关于她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我的羡弟……”他又开始呜呜地哭起来。
“打住,先听我说!”
保长听话地止住了哭,呆呆地看着林宇。
林宇把他当初在荣理高中和离岛欺负羡弟,以及后来把羡弟关在迪迪家里的事情说了。果然,保长的表情相当精彩,那种夹杂着惊诧、心疼和愤怒的神情让他那张原本就憔悴不堪的脸变得更加恐怖了。
“你说完了吗?你怎么这么混蛋!”保长抓起林宇的衣领,想要一拳打过去,又不忍心;想要把他推倒,谁知林宇虽然不壮,却也不容易倒。
保长只好自己倒了,坐在地上呜呜地哭:“我这个老混蛋,又哪有资格惩治你这个小混蛋呢!”
“好了,”林宇蹲下来,“既然都是混蛋,咱俩就谁也别嫌弃谁了。”
保长抱住林宇,继续痛哭:“我干啥啥不行,谁都不要我,只有你不嫌弃我了!”
啥?林宇立马后悔他刚刚说过的话了。谁说不嫌弃?他现在就很嫌弃,都四十岁的大男人了,怎么还那么爱哭?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哭了。谁也不嫌弃你,现在凤英阿姨还在家里等你去向她求婚呢。”
“什么?”保长瞪大他红红的双眼看着林宇,他那张丑脸加上满脸的泪痕,别提有多埋汰了。
林宇嫌弃地撇撇嘴,说:“我已经说服了奶奶,让你娶凤英阿姨了,你赶紧回家收拾干净,再去向凤英阿姨求婚,别让凤英阿姨等那么久!”
真是不可置信!保长呆呆地看着林宇:“林宇,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拯救个屁!我想一脚踢你下海!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跑!回家!快!快!”
林宇都气炸了,不断推搡着保长。
保长这才如梦方醒,拔腿往家跑。
他刚跑几步又折返过来。“林宇,你说我该怎样向凤英求婚呢?我没有求过婚,当年娶招弟我是直接找她爸爸下聘的。”
“说得好像我有求过婚似的。我十九岁还不到呢,求哪门子的婚?你找谁问都可以,别来烦我。”他把保长推走了。
时间也不早了,林宇不想留在白绫洲。一是他房间已经退了,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二来他怕保长又来烦他。保长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方法求婚,他可不想看肉麻的场面。
趁着还有公交车,林宇出了白绫洲,回到易南平的总统套房。
易南平已经从学校回来,这会儿又准备出去了。
“我约了江北银行的行长,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宇皱眉。“当初要不是要查我妈妈的事情,我才懒得理他们呢,那帮人多无聊啊。我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易南平笑了。“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不过人家也没想要见你。你自己吃饭啰,不过夜宵要等我哦。”
易南平说完就出去了,林宇才懒得理他呢,吃饱了径直去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太阳都晒屁股上了。
“我这是昏迷了吗?睡这么久?”
林宇伸伸懒腰,拿出手机,里面几百条未读信息,未接来电也有好几个。自从上次他负气从白绫洲跑出来之后,他就习惯了把手机调静音了。
这时,屏幕忽然显示张煦来电了,林宇赶紧接听。
“喂,林宇,我以为你又玩失踪了呢。昨晚给你发那么多信息,打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回呢?”
“我昨晚变成猪了,睡死了过去。”
“嘿,不管了,保长又有新瓜了你知不知道?昨晚保长向凤英阿姨求婚,凤英阿姨同意了!”
林宇得意地一笑:“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电话那头的张煦很吃惊,“那你知不知道,保长又跟他妈妈闹翻了,昨晚连夜带着羡男出来市区,住到酒店里?凤英阿姨却没跟出来。”
“什么?”林宇的声音忽然高了八度,瞬间不会说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张煦得意的声音:“你不知道吧?这回我够敬业,帮你把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
“昨晚羡男给黄金凤打电话,我刚好跟黄金凤在同一个自习室,无意中偷听到了。她们约了今天一早去书吧见面,我就专门跑去偷听。原来保长求婚成功之后,他妈妈就让他带凤英阿姨去治疗不育症,保长却说他不打算跟凤英阿姨生孩子,他有羡男就够了,还说他娶凤英阿姨回家是让她享福的,不是做牛做马当传宗接代工具的,当场就把他妈妈气得几乎断气。保长说羡男再待在这个家里,只会又成为封建思想的受害者,所以就带着她出来了。”
林宇也感觉自己要当场逝世了:保长你这个大笨蛋!枉我为你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