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侦查员这样的解释,徐大还是不怎么相信。
毕竟在不到一年之前,他就是汾阳县的保安团团长,那时候汾阳周边的土匪营寨里面,就没有正儿八经超过一百人的。
结果现在才几个月过去,你就告诉我忽然有一个山寨,冷不丁冒出了三百多个人……
这样的事情,恐怕换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来,都不会相信吧!
见徐大伟仍然不信,侦查员只好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给了他:
“司令,我可是打听过了,最近这段时间雷公山在周边的村庄招了不少的庄户人家。
而且出手大方的很,不仅每天有荤腥,每个月还给发饷……”
“发饷……”
这下,徐大伟还真就来了兴趣,不由好奇的抬了抬头:
“真是笑话,一帮土匪还发军饷?”
对面的侦查员不敢打满,连忙伸出了一个巴掌。
徐大伟看到这个巴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五十块联银券?”
在他看来,这应该就是土匪能做到的极限了,自己手下的人说是发两块大洋,但是……至少从他上任到现在,这些伪军的军饷从来没用大洋结算过。
“不是,是五块大洋!”
侦查员也觉得不可思议,于是赶紧纠正道。
“啥,这些土匪真挖到金子了?”
听到这里,徐大伟的一双眼睛已经蒙上了绿光。
……
很快,送走了侦查员,徐大伟穿着貂皮姨太太轻手轻脚的从卧房里走了出来,轻轻的揉捏起了他的肩膀。
感受着柔软的小手在肩头跳动着,徐大伟不知不觉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却仍然在思考刚刚侦查员留下的话。
按照那小子的说法,韩副官带去十挺机关枪……当然,还有一个连的士兵,都是被这雷公山上的土匪给打包带走了。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要报仇,就只能出兵……和雷公山上的这伙土匪碰一碰。
不过很快,徐大伟就唰的睁开眼睛,掐断了刚刚生出的这个念头。
他之前就是在汾阳县城附近当保安司令的,对于雷公山的地形,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起码也算有所了解。
如果这伙绺子真的把雷公山上的所有险要地势都利用了起来,自己就算是派出上千人,估计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而且,他手下的伪军本来就是他在日本人手底下干活的资本,根本就损失不得,一旦因为这件事情损失了太多,他在日本人那里的地位也很容易受到威胁。
现在想当汉奸的人太多了,如果不是他投靠日本人早,根本就捞不到现在的编制和番号……
这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徐大伟竟然纠结起来。
放弃那十挺机关枪是肯定不行的,可让自己用手下的部队强行攻打雷公山,那更不行……
他现在的荣华富贵……不,应该说是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全指望着手里面的这点队伍呢。
没有了兵,没有了枪,也就是没有了话语权,到那时候谁会把你一个“汉奸”放在眼里。
“司令,您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双柔夷按在徐大伟肩膀上的女人轻轻开口了,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就像是小猫一样,直挠人的心窝。
徐大伟听到这悦耳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拉下肩膀上的一只手,放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
有一些事情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了,他也不怕告诉别人。
再说,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但自己的姨太太可是当初从太原的女高抢过来的,在女人里面也算是顶有学问的。
很快,他就叹一口气,把自己苦恼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徐大伟的姨太太微微张了张红唇,有些诧异:
“司令,不知那雷公山……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儿!”
徐大伟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痒痒挠,也就是不求人……几步来到司令部正厅中央挂着地图的墙壁面前。
徐大伟的姨太太是看不懂地图的,不过,看着前者用痒痒挠指向的地方,她却下意识的抿了抿嘴。
因为距离那雷公山不远的地方,就是黑白线条组成的铁路线。
虽然看不懂军用地图,但徐大伟的姨太太知道,这黑白色的线条……就代表了日本人刚刚在汾阳城外修建没多久的铁路。
“司令,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让日本人去收拾这些家伙啊!”
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徐大伟的姨太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到这儿,徐大伟则是苦笑一声:
“你还真把我当成什么大人物了。
那可是日本人,他们不支使我就不错了,我怎么可能使唤的动他们……”
“怎么不能!”
说着,徐大伟的姨太太就用手指戳了戳地图上的铁路线条,颔首道:
“日本人在汾阳最重视的是什么,不就是铁路吗?
只要我们告诉这些日本人,雷公山上的土匪威胁到了三泉和汾阳之间的铁路线,他们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会派出大兵来剿匪的。”
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徐大伟听到这话,眼睛猛然间亮了起来。
对啊,日本人对于三泉煤矿的重视程度,他再清楚不过了,为了不让周边的抗日力量影响到煤矿的生产,他们楞是在三泉那个巴掌大点的地方放了近三千人的一支临时支队。
解了心头的疙瘩,他一下子露出笑脸,直接一把将套着旗袍的女人横抱了起来,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再次进入了卧房。
“你可真是我的狗头军师啊……”
……
三泉镇,三泉煤矿……
这里驻扎着日本人的两个步兵大队和一个战车中队,战车中队共有八辆坦克,不过……因为这里并不是战争的最前线,这八辆坦克全都是饺子皮一样的小豆坦克。
“小村大佐,张家堡的徐大伟想要见您一面。”
支队长办公室里,小村智一郎正通过自己在三层的办公室,看着下方煤矿工人们工作的情况,一个联络官忽然敲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