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不知道是兄弟之间的感应还是什么,司隼安发觉,他们这一众兄弟姐妹只要彼此处于一定的距离范围之内,便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所处的方位。
就在此刻,他敏锐地捕捉到来自大哥司安庭的气息正从远处的某个院落缓缓传出......
司隼安心头不禁掠过一丝狐疑——大哥为何会前往如此偏僻的院落呢?但他脚下的步伐却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个方向迈去。
随着与目标院落逐渐接近,司隼安惊讶地发现,哪里是什么破败的院落,这个院落富丽堂皇的宛若精心装扮的世外桃源。
一砖一瓦、任何一个设计都带着主人的巧思与精心装扮,还有着许多侍卫严防死守着,像在保护着什么珍宝。
司隼安站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院子前,满心狐疑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究竟是谁的院子呢?
他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记忆中的这个院子早已破败不堪、无人问津,他走的时候记得就没人管啊......
可如今看上去竟像是经过了一番悉心打理。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这种熟悉中带着不详的感应驱使着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负责守卫的暗卫,鬼使神差般地朝着院落的后窗走去。
当他悄悄凑近窗户向内窥视时,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
只见他那位素来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兄长此刻正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双目痴迷地纠缠着一名少女,热烈拥吻,难舍难分。
——然而,那名少女的动作却隐约透露出些许抗拒之意,她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在床榻上铺散开来,形成一幅令人心醉神迷的绝美画卷。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这幅似曾相识的场景顿时让司隼安的心猛地一颤。
紧接着是前所未有的刺痛感涌上心脏。
司隼安不由自主地紧皱起眉头,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眼眸中更是飞快地掠过一道红光。
刹那间,他只觉得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自己心间疯狂燃烧,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为什么......这一幕会如此熟悉,如此的让他刺痛?
司隼安这时突然意识到了那个少女是谁——
现在出现在国公府的少女,只有他们名义上的继母。
“继母”这两个字,在司隼安的喉咙里不断翻滚着,每一次滚动都使得这两个字愈发炽热滚烫,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强烈的震怒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司隼安的理智防线。
只见他猛地用力一推,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应声而开。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扰了屋内正在恩爱缠绵的一对鸳鸯。
司安庭眼疾手快地扯过被子,迅速将清妩严严实实地盖住,只留下那张因羞涩而染上绯色的绝美小脸露在外边。
司安庭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眉眼之间弥漫着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杀意。
当目光与刚刚闯入房间、眼中同样充满杀意的司隼安交汇时,司安庭不禁微微一愣。
“隼安.......你回来了?这是干什么?”
“兄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呀!”司隼安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每个字都像是饱含着无尽的怨恨和愤怒。
“你什么意思?”听到司隼安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司安庭心头掠过一丝疑惑,眉头皱起。
按照常理来说,司隼安应当从未见过清妩,可为何此时此刻他却摆出一副好像被自己绿了似的表情?
想到这里,司安庭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然而,此刻的司隼安根本无暇顾及司安庭心中所想,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鼓起。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清楚这种冲动且失控的行为究竟源自何处,内心深处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疯狂涌动。
他似乎又一次,落后司安庭,眼睁睁地看着司安庭先自己一步抢走了珍贵的宝物。
为何会说是又一次呢?司隼安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缕迷茫与恍惚。
的确如此,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清妩。
司隼安情不自禁地将视线投向清妩,只见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原本泛起的红晕正逐渐消退,显露出如雪花般洁白无瑕的肌肤,还残留着因被突然打断而产生的些许惊惶神色。
是前所未有的绝色之景,也是前所未有的楚楚怜姿,十分勾人。
司隼安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向床边走去,想要靠近清妩,却被眉头紧蹙成一团的司安庭毫不犹豫地伸手阻拦住了他,想要将他驱赶开,“......你干什么?”
面对司安庭这样护着,宛若是清妩的正经丈夫一般,司隼安不禁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满含嘲讽。
“干什么?兄长,你可真是......这是继母,不是你一个人的继母,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既然你都做了,那么我又凭什么不能这样做呢?”
听到这番话语,司安庭愣住,双眉之间划过一道戾气。
他瞥了一眼清妩后,狠厉的对司隼安道。“出去说。”
司隼安不置可否,走之前目光沉沉的看了清妩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窝在温暖被窝中的清妩轻轻地合上双眸,瞬间便遮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之后,司安庭没有回来。
只是第二天,司府的小厮和婢女们惊讶地发现大少爷和二少爷的身上以及脸庞上,都或多或少地留下了斗殴后的伤痕。
可是面对这一幕,众人皆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接下来的几日里,或许是由于脸上伤口尚未愈合的原因,亦或是被其他事情牵绊住了脚步,司安庭始终未曾露面。
尽管他人未到,但每天送来给清妩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却从未有过一日间断。
可即便如此,清妩依旧觉得每到夜晚时分,自己的房门外似乎总会多出几道窥视的目光。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凝视着她,目光沉重且充满了疯狂的爱意。
而且这个人给清妩的感觉并不像司安庭。
因为后来,她十分清晰地察觉到司安庭也曾来过此处。
当时,从门缝间透进来的那道视线所蕴含的情感,与之前感受到的极为相似——是一种绝对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