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和锦心被送走,容佩年纪又大了,容佩也不是惢心那种任劳任怨的性子,整天拿个扫帚在门口扫雪,两耳不听窗内事。
如懿的性子让她没办法端着主子的架子去催促容佩做事,只能自己委委屈屈的捏着护甲收拾佛堂,收拾自己。
好在这些琐事如懿在冷宫也做了几年,如今再做也没什么不惯的,如今好歹有个容佩在外面扫地,好过自己一个人收拾。
如懿又过上了充实的生活,也没空伤怀悲秋,心思郁结了,只是快到冬日,如懿不慎患了风寒,咳了几日还不见好。
妍妃和进忠这几日为了清除流言,忙的是焦头烂额。
而璟琴这里,虽然弘历已经回京,但弘历把琐事仍丢给了璟琴处理,璟琴宫内宫外两头跑,也是十分忙碌。
就这样,忙过冬日,到了春日。
寒香见求了弘历的恩典,和颖嫔进了漱芳斋看望如懿。
漱芳斋
如懿忙里偷闲,独自一人坐在木凳上不停的缝制东西,容佩在院落里洒扫。
见寒香见几人来了,容佩迎上前行礼道:“奴婢给颖嫔娘娘、容嫔娘娘请安。”
寒香见:“免礼,容佩,皇贵……娘娘在哪儿?”
容佩恭敬道:“娘娘一个人在屋里呢。”
寒香见点了点头,带着颖嫔两人进了内室,如懿手忙脚乱的把桌上的东西藏了起来,在她开始布局之前,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事。
如懿穿着粗布、头戴着木簪,独自坐在窗边侍弄着枯死的绿梅,哑声道:“湄若、香见你们来了。”
寒香见两人没有发现如懿的异样。
寒香见环顾四周,皱着眉头,担忧道:“娘娘……您怎么就住在这种地方?”
湄若盯着如懿的穿着打扮也气愤道:“是啊,皇上怎么能如此狠心,竟这般待您,就算废了您的位分,也不该……”
如懿淡淡打断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湄若的话被打断,有些不知所措。
寒香见回道:“颖嫔姐姐和臣妾向皇上求了情,皇上准许咱们每个月进漱芳斋探望娘娘一次。”
如懿淡淡:“我如今这个样子,你们还是跟我离远些比较好。今日见了,下回就别再费心思再到这来了。”
寒香见被如懿的话一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都是草原长大的小公主,方方面面不如海兰打理的细心。
上辈子海兰来见如懿,可是大包小包的东西、生怕如懿受罪,还战战兢兢跪在阶下生怕如懿不理他。
这次寒香见和湄若空手来见的如懿,也没给如懿端端正正的行礼,这才落得和海兰一样的下场,坐起了冷板凳。
湄若实在尴尬,只能绞尽脑汁转移话题道:“娘娘,怎么一直看这盆枯死的绿梅?臣妾记得这盆绿梅是您景仁宫的时候便有的,枯了那么多年也不舍得仍。”
如懿收起帕子,看着绿梅,怀念道:“你没见过它开花的样子,当年皇上把这送给我的时候,满枝绿盈盈的,
我也仔细的养着,过了没多久,它还是死了。这南方的绿梅到了北方,还是水土不服的。”
说完如懿忍不住拿起帕子咳嗽。
湄若见状担忧道:“娘娘,臣妾请个太医给您看看吧。”
如懿阻拦道:“不用…咳…咳…咳…”
寒香见担忧道:“还是请一个吧,古丽,去请太医。”
如懿边咳边说道:“既然要请,那便请江洲太医吧。”
寒香见点了点头。
……
江洲办完脉,担忧道:“娘娘的风寒拖了太久,成了咳疾,好在如今还不严重,只是要微臣常常把脉调整药方……”
颖嫔惊讶道:“怎么会这样?江太医,你尽管给娘娘医治,皇上那,我和容嫔妹妹去说。”
……
永乐公主府
璟琴端起茶盏问道:“皇阿玛同意你为乌拉那拉氏医治了?”
江洲点头道:“是,微臣看皇上仍对乌拉那拉氏余情未了。”
璟琴嗤笑道:“余情未了?他们两个哪有什么情分?我看是皇阿玛皮又痒了,欠抽!”
江洲脸色大变,低头不语。
璟琴问道:“江太医,乌拉那拉氏的药……”
江洲接话道:“微臣明白,公主是想要乌拉那拉氏死的痛苦一些,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微臣这里有砒霜、鸩毒、西域草乌头……”
璟琴好整以暇的看着如数家珍的江洲,打断道:“本宫要你好好医治她。”
江洲愣住了,“公主……”
璟琴看着江洲,笃定道:“本宫知道你对她恨之入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放心吧,江太医,你的仇会报的。”
江洲只能强忍住仇恨,点了点头。
养心殿
弘历气愤的拍桌道:“朕才从江南回来,还未曾好好休息过,大臣们就劝朕早立储君,这些折子,都是那些大臣们呈的!
朕被乌拉那拉氏那个疯妇气成那样,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关心朕的,倒是全让朕早立储君,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璟瑟站在一旁安慰道:“皇阿玛,您正当盛年,哪里需要那么早立储君呢?这些大臣们实在是操心太过了!”
璟琴附和道:“是啊,皇阿玛,这些大臣们也是关心则乱。您身子那么好,大臣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弘历心里也着急,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点了点头,接了姐妹俩的安慰。
璟琴瞥了一眼屏风后的佛龛,上辈子,弘历就是让毓瑚将密旨藏在那里的。
璟琴和璟瑟劝慰了弘历一番,见天色已晚,两人便先告退了。
弘历独坐在书桌前,用笔写下了皇子名:满族血脉的皇子唯永琏与永琥,两人皆体弱。
诸皇子中永璜、永璋、永榕、永玙资质平庸,永珹异族血脉,永琪聪慧但权势不足。其余皇子年岁尚小,看不出资质。
弘历皱着眉头,他本来想给永琪赐个家世显赫的福晋,但永琪独宠侧福晋的传言已经传遍京城了,大族就没有愿意的。
他好不容易说动了董鄂氏愿意嫁女。结果选秀前夕,永琪的侧福晋怀上了身孕,永琪嘴角压根压不下去,宣扬的满朝文武都看出来永琪对田芸儿的偏宠。
董鄂氏的秀女第二日就得了急病,进宫撂了牌子。赘婿弘历敢怒不敢言,只得答应下来,永琪的妻族又泡了汤。
弘历坐在桌前长吁短叹,呆呆的看着手中空白的圣旨。
长街
璟琴与璟瑟一前一后的坐着轿撵。
璟妧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紧紧的抱着魏嬿婉喊道:“额娘!额娘!”
魏嬿婉吓呆了,小心翼翼的挣扎道:“公主,奴婢不是颖嫔娘娘,您认错人了。”
璟妧闻言更加激动,喊道:“颖娘娘不是我生母,她只是我的养母!你才是我的额娘,额娘,璟妧明白了,养娘不如生娘亲……”
魏嬿婉吓得连忙打断道:“公主,您是怎么了?颖嫔娘娘就是您的生母啊!”
湄若匆匆追上来,就听见璟妧的扎心剑,停下脚步呵斥道:“璟妧!你给本宫过来!”
璟妧被这一声呵斥吓哭了,抱着魏嬿婉哭道:“额娘,额娘……”
湄若气极,口不择言道:“璟妧,你胡说什么?满宫的人都知道你是本宫亲生的孩子!这小小宫女也配你喊额娘?”
璟琴坐在轿辇上,嗤笑道:“颖嫔,璟妧那么大了,应该能分辨是非了吧?看来她的确不喜欢颖嫔你呢?本宫身边的“小”宫女都比你这个“生”母得璟妧喜欢。”
湄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行礼道:“永乐公主,臣妾不是那个意思……璟妧!快和额娘回宫。”
璟妧哭道:“我不要回去,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你会让我做不喜欢的事……我才不要和你回去。”
湄若气极,又不好当着璟琴、璟瑟的面发作,只能下令道:“璟妧!来人!把公主给本宫带走!”
阿宝会意,上前半挟持半抱的把璟妧带走了,璟妧不断挣扎,但也毫无办法,只能被阿宝带走。
璟琴坐在轿辇上,看着璟妧挣扎着被阿宝抱走,摆手道:“继续走吧。”
魏嬿婉担忧的看着璟妧的背影,还是听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