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颜的声音震耳欲聋,在狭窄的楼梯中回荡。
咬牙切齿,脸上寒意遍布。
她抓着我的衣领,将我狠狠推在了墙上!
砰!
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一黑,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林源的尖叫。
“颜颜,唐止又流鼻血了!”
“让他流,让他死!”
薄颜怒吼,睚眦欲裂的模样好似我们不是夫妻而是生死仇敌。
我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待到耳畔的嗡鸣和那骨子里所散发而出的剧痛逐渐消散,才扶着墙缓缓起身。
“唐止,我再问你一次,孩子究竟是谁的!”
“你跟哪个野女人生的?!”
“说!!”
薄颜一字一句,字字如刀。
“反正不是跟你生的!”
我怒吼出口,“薄颜,我一个刚从监狱里来的杀人犯怎敢让你给我生孩子?我怎么敢?”
“我这种人,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的薄总!”
“离婚吧,放过我吧,饶了我行吗?”
啪!
薄颜一巴掌甩在我脸上,“看来这五年你一点记性都没长!”
“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
说罢,转身离去。
随行的保镖飞速上前,抓着我就朝车里塞!
“薄颜!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你放开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怒吼,我发狂,接近十年的委屈和不满悉数宣泄。
可那又如何?
此时的我就是个半死的鬼,只能被薄颜强制带回了她的别墅。
也是我们的婚房。
薄颜狠狠将我摔在地上,眼眶猩红。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哪也不许去!”
“我要用你的余生,来给初哥哥赔罪!”
“颜颜别生气了,唐止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再说了,当年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我哥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们夫妻反目,他毕竟还是你丈夫啊。”
林源声音温柔和煦,动作轻柔的替薄颜揉捏着扇我的手。
薄颜眉头紧皱,“我跟他不是夫妻!”
接着就满眼厌恶的,被林源搀扶回了卧室。
林源在卧室里待了很久,那里面时不时传来薄颜的笑声,娇媚而又温柔。
即便我的右耳聋了,也还是能听到,好似催命的梦魇。
我躺在地上,视线模糊,任由口鼻之中的鲜血肆意流下,发出了近乎绝望的笑声。
五年牢狱,五年暗恋。
薄颜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
朦胧中,有一个人影站在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
那是林初的脸。
他满眼厌弃的将我踢开,慢条斯理的坐下:
“唐止,你现在好像一条狗啊!”
“是啊,林初,你满意了吗?”我惨笑,在鲜血的映衬下有些狰狞。
他抬起了我残缺的右手,满眼嘲讽的打量着我变形的手掌,“断手的滋味不好受吧?”
“真想不明白,你哪来的脸赖在颜颜身边的,我要是你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了。”
“不如你去死吧,唐止,你去死吧!”
“去上吊,跳河,喝药,总之别赖在颜颜身边!”
“她的心是我的,身子也迟早会是!”
薄颜的心?
太珍贵了,我要不起,更不敢要。
我扶着沙发站起,“你说的对,我应该去死,可在真相大白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
“别做梦了,我哥是死在你手里的,这笔账你怎么都洗不清,颜颜她……”
话没说完,林源突然脸色一变,大喊道:“唐止,你要对我做什么!”
“林源!!”
林源的头重重摔在了桌子上,鲜血从额头上不断冒出,他靠在薄颜怀中,眼底露出一抹得意!
“唐止!!”
薄颜银牙紧咬,身上的煞气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这时,林源却抓住了她的手,语气虚弱:“不怪唐止,是我自己不小心……”
“颜颜,你千万别为了我跟唐止吵架,我没什么的!”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没事!快打120!”
薄颜状若癫狂的疯狂拨打120,急切无比的抓着林源的手,声音颤抖:“坚持下去,救护车很快就到!”
她的脸上,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和关怀。
此刻,我的心痛到了麻木。
薄颜的能力很强,加上她如今的地位,救护车竟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就将林源抬走。
上车前,薄颜睚眦欲裂的瞪着我,“唐止!如果林源有什么事,我一定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伴随着薄颜的离开,别墅内一片寂静。
呼吸不畅的感觉弥漫上来,我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偌大的别墅落针可闻。
黑暗中,我从口袋中掏出了妹妹给我的手机。
和社会脱节五年,我有点无法适应现在的手机系统。
开机之后,顿时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电话和短信。
是妹妹的。
我连忙回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哥,你在哪,阿行不见了!”
轰!
薄颜!
一定是薄颜干的,她终究还是没有放过阿行!
来不及挂断电话,我就近乎癫狂的朝医院跑去,我不知道林源所在的医院,只能挨家医院找。
最终,在市医院特护病房中,我见到了薄颜的身影!
“薄颜,你把阿行藏哪去了!”
我抓着她的手,呼吸急促。
薄颜的瞳孔骤然一缩,“唐止,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少废话,我问你,阿行在哪!”
薄颜一愣,甩开我的手,怒气冲天:“什么阿行,我不知道!”
“你害死了初哥哥,现在还要对林源下手吗?”
“唐止,你怎么这么恶毒!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呵!”
我嗤笑一声,“少废话,阿行被你藏哪了!”
薄颜扣住我的下颚,“唐止,你永远都别想知道那个野种的下落!”
果然!
果然是她干的!
她要对阿行做什么?
我的心脏一阵骤疼,近乎祈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阿行是无辜的,求你把她还给我。”
薄颜嘴角狠狠抽搐,扣着我下颚的手越发收紧。
半晌之后,她的声音如闷雷一般在耳畔炸响:
“想让我放过那个野种,跪下给林源道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