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唯强撑着朝我露出笑容:“只要哥哥想做的事情,肯定能做到的。”
她一如既往的信任我。
用过饭后,我只觉得骨头关节开始剧烈疼痛起。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病症的反应。
为了避免吓到妹妹,我只好咬紧牙关,强撑着回到房间内。
重重的栽倒在床上,紧紧咬住枕头才避免痛苦的叫声传出。
我不知道这个症状持续多长时间。
只知道疼到最后人的精神状态都是恍惚麻木的。
等我回过神来时。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把医生配给我的药,全部吞入腹中之后,才觉得好过不少。
直到这时。
我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和我同岁,是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从小资助到大的贫苦学生。
这人还算争气,靠着我家的资助,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之后就被我家里人安排到了公司里。
一路也算得上是平步青云。
甚至到了最后有一段时间,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学习如何管理公司。
在我结婚之前,就把他安排到了一处分公司,作为子公司的代理执行官。
他现在发展应该还算不错。
我们家里人对他一直都很用心的培养,算是有恩。
想到这里。
我根本无心睡眠,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记忆中的电话号码。
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
手机铃声只是响了两声,就被对面接起。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耳侧:“请问是哪位?”
他的声音比记忆当中的更成熟一些。
我有些窘迫的收了收手指。
之前我在黄贤的面前,是那样的光鲜亮丽,而此时此刻,却是不得不向他求助的小丑。
“我是唐止。”
面对他的询问,我几经思索,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自己。
最终只是干巴巴说出名字。
对面的呼吸明显乱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状态,开口询问:“你从监狱里出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改天我请你吃饭,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
他看起来是在为我出狱而感到庆幸。
和言辞当中的疏离,却让我觉得……通体有些发冷。
这让我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吃饭的事情不太重要,我主要还是想问问你……”
下面的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黄贤那边就突然开口打断我的阐述。
“你应该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无论是谁帮你,都等于跟薄颜过不去。”
“我现在已经是公司的执行官,无论做什么都得考虑公司的利益,而且有那么多人,都等着吃饭呢。”
黄贤算是委婉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给我留了点颜面的。
“打扰你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坐在床上,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迷茫。
别人视我为洪水猛兽也就罢了,可偏偏黄贤……
无论是我父母又或者是我,都从未亏待过他。
是我们把他从那个小小的山村当中救出来。
是我们资助他上学。
又支持他去公司学习如何做生意,甚至给他安排了代理公司执行官的身份。
可结果呢?
最终竟然是这样一个可笑的借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第二日的。
这知道,当我走出卧室的时候,唐唯已经送唐行上学去了。
她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早餐,还有便签留言:“工作的事情,哥哥先不要太担心,我现在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你记得吃早餐,如果凉了,用微波炉热一下。”
在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只有妹妹才会无条件的对我好了吧?
我捏着便利签无语哽咽。
就在我准备吃早饭的时候。
出租屋的房门突然被猛地敲响。
这种时候谁会来我这?
难道是妹妹吗?
刚刚打开门,就看到薄颜跟林初杵在门口。
我气息一滞,下意识的想要关门。
在当下这种情况,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了。
薄颜却不依不饶。
直接用脚将门踹开,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
“离开了我之后,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薄颜嫌弃的从沙发上拿起毯子扔到一旁。
随后就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跟你没关系。”我冷着脸说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两个就赶紧离开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
我没有任何招待客人的意图。
薄颜却突然大笑一声:“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毕竟咱们两个还没有离婚呢。”
“你作为我的丈夫,深夜给我的合作伙伴打电话,寻求帮助。”
“这就是在打我的脸啊。”
说到这里,薄颜突然站起,身子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没了我之后,你果然什么都不是。”
“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如果谁敢帮你的话,那就是跟我过不去,到时候我不介意,收购那么几家公司。”
薄颜脸上还带着趾高气扬的笑,看向我时,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怪不得……
怪不得那些人对我必若蛇蝎。
原来是因为薄颜早就已经打过招呼了。
“你的公司很了不起吗?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话……”
我还没有来得及将话说出口。
薄颜就直接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我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一下直接跌倒在地上,口腔弥漫出一股铁锈般的味道。
我伸手去擦,就看到指尖上沾满了鲜血。
“当初我的公司岌岌可危,如果不是林初废寝忘食,把自己身体都熬坏了,才换来的转机,他也不会现在这副辉煌的样子。”
“所以你最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你现在是我丈夫的身份,也没有资格享受。”
薄颜冷漠的声音在我耳旁炸响。
我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话。
只是觉得眼前的画面越发的模糊。
身体越来越痛。
“咳咳咳,噗!!!”那种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苦,让我不得不蜷缩起身体。
这种时候似乎只有咳嗽,才能够轻微缓解我的疼痛。
直到那口鲜血喷出。
所有的痛苦都达到顶端,同时又戛然而止。
我彻底失去了对外界所有的感知,整个人都仿佛坠入到了黑暗当中,空洞,冰冷而又远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