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三人将康王和谢安围在中间,一路厮杀一路退到了大理寺门口。
“夫人,看到出口了!”
颂桃一声大吼,众人振奋。
一鼓作气冲出监狱,眼前骤然一片大亮。可还没等高兴呢,就见大理寺外头,密密麻麻围满了捕快。
还有一圈弓箭手,搭弓对着出口。
“大意了!”
康王一跺脚,一群人已经落入前后夹击的尴尬境地。
澹台亭一脸戾气追出来,拔刀相向。
“这些埋伏的弓箭手,原先是为裴珩准备的。以防万一他冲进城里来救人。没想到,竟给你们先用上了。”
“弓箭手听令!”
他手中握刀振臂高呼,
“逆犯勾结同伙,企图越狱而逃。给我格杀勿论!”
“是!”
震耳欲聋的回声让被围在最中间的康王全身一震,他拨开侍卫探出脑袋怒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王是康王。你们胆敢射杀亲王,罪同谋逆!”
话音刚落,就听噗的一声弦响。
康王下意识脖子一缩,身前那个侍卫已经胸口中箭倒地。
此刻,澹台亭看到康王分外的仇恨,一想到妻子的那根断指,他就恨不得将康王碎尸万段。
“贼人冒充亲王,企图劫狱。给我全都就地正法!”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康王气得跳脚。
今日他出门带了十几个侍卫,想着凭他堂堂康王去监狱里带个女人出来,还不是手拿把掐。
真是低估了靖王的丧心病狂了!
“美人,没想到救不了你,反而要害你命丧于此了。不过,能和美人同年同月同日死在同处,本王这辈子也知足了!”
康王说着就要往苏璃身上靠。
谢安“噫”了一声,抖了抖身子麻溜的钻到了康王和苏璃之间,苏璃更是一个横步躲开了康王的贴贴。
“朱贵妃”呀的一声,欣喜地双眼一眯一个熊抱搂住康王,油腻腻的胖脸在康王身上蹭来蹭去,嗲道:
“王爷!真是没想到,王爷竟爱慕奴家如此之深。奴家这些年跟着那杀猪的真的都是白活了。王爷放心,从今往后,奴家一定一心一意伺候王爷。”
“……”
苏璃简直没眼看了。
康王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康王更是后悔啊,一脸埋怨的看得侍卫长!这是找的什么货色啊!苏璃虽说敢杀猪,可也没有这么强壮的肱二头肌啊!
要命了,还勒得这么紧!
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边康王生不如死,那边苏璃也心下怆然。
她搂住谢安和颂桃,悲戚又有些壮烈道:
“没想到,我竟是这样的结局。”
“谢安、颂桃,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夫人,别这么说。能服侍夫人一场是颂桃的荣幸。下辈子,颂桃还要跟着夫人!”颂桃泪下,抱着苏璃哭道。
谢安却一扭头,道:
“苏姨,我相信裴欢!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苏璃摸摸谢安的头发。
“好孩子,苏姨也相信欢哥儿。咱们一起等他!”
其实,此刻就内心来说,苏璃反倒希望欢哥儿不要出现。这里已经是龙潭虎穴,欢哥儿就算来了也是送死。
至少能活一个。
也是好的。
话音刚落,就听死寂的长街上一阵马蹄声响,宋慈飒爽英姿如疾风般席卷而来,同时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永安侯府几十个家丁仆妇,手中都拿着棍棒,还有一辆全力奔跑的马车。
马车上帘子打开,露出苏喆的脑袋:
“阿姐!欢哥儿!我们来救你们了!”
只见宋慈噌的一声,从马背上拔出长剑,脚尖一点马鞍,人已经掠过包围圈稳稳落在了苏璃身边。
她长剑横在身前,清朗如玉击的声音响起:
“阿姐!我护着你们!”
说罢冲着对面朗声喊道:
“澹台亭!大理寺是稽案追凶之处,不是你滥用私刑、屠害忠良的地方。你公器私用就不怕被言官弹劾吗?”
“永安侯此时已经入宫觐见皇上,是非曲直稍后就有分销。你最好赶紧放人!等候圣旨行事!”
事情到了眼前这个地步,往前一步就能大功告成,澹台亭哪里肯善罢甘休。
他一指宋慈道:
“废什么话!”
一声令下,飞箭瞬间往这边射过来,顿时又有几个侍卫倒地。
宋慈用剑格开箭羽,将苏璃护在身后。当她看到谢安的时候,愣了一下,却立刻反应过来了,不由得衷心赞一声:
“好小子!”
包围圈外,苏喆见状拄着拐杖下来,带着家仆就从外头开始冲阵。他一冲阵,苏璃这边的压力骤减。
大理寺监狱外,瞬间混战成了一团。
澹台亭看着越来越混乱的场面,心乱如麻。今日这事情到底是他和靖王想简单了。
原本以为苏璃就长公主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可没想到来了一个康王,这会儿又来了一个永安侯府、镇北侯府。
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这事情是越闹越大了!
两方胶着在一起,正不知如何收场时,长街那头又传来一声爆喝:
“哪个混账王八蛋胆敢动老子的孙子!”
澹台亭刚刚够时间转过头去,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胸口被一击重物当胸击中,愣是飞出去好几丈远,噗的呕出好大一口血来。
“祖父!”
谢安兴奋大叫。
苏璃定睛一看,一位怒发冲冠的老者,胡子雪白,一身金甲,手持一根金锏骑在马上威风凌凌,要命的是,两边太阳穴还贴了好大两个膏药。
来人真是老谢国公谢天德!
随行的还有谢安的三个姐姐和乌央央一群国公府的府兵。
这群老府兵们各个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手上沾过不下上百条人命,一个个下手残暴得很!不消片刻功夫,澹台亭的那些手下就被收拾了。
“娘!”
欢哥儿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猛子就冲进了苏璃的怀里。
他从康王府出来,转头就去了谢国公府。
康王虽位高权重,但欢哥儿总觉得不能把希望全都压在他身上。
而谢国公原本还躺在躺椅上贴着膏药这儿疼那儿疼,一听孙子被人抓进了大理寺狱,哪哪儿都不疼了,拎起金锏点了府兵就来了。
“欢哥儿。”
劫后余生,苏璃再看儿子,觉得他瞬间就长大了不少。
“娘,您没事就好。”欢哥儿生怕苏璃在牢里受半点儿委屈,此刻见她完好无损才安心。
说完冲着灰头土脸的康王狠狠瞪了一眼。
果然!
中看不中用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