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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姥姥。”

欢哥儿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虽然他这会儿对这从天而降的亲戚还有些发蒙,但娘教过有大腿一定要抱紧。眼下可不正是要抱大腿的时候嘛?

越多越粗越好!

“唉!好孩子!”

这下姑姥姥叫得德妃眉开眼笑,搂着欢哥儿亲切的一口应下了。

“来来来,来让姑姥姥好好瞧瞧。”

德妃拉着欢哥儿到暖炕上坐下。

欢哥儿的外祖是德妃的堂兄,当初崔氏嫁给大皇子还是德妃给牵的线保的媒,姑侄二人在宫中守望相助自然亲切。

可十年前,大皇子案累及崔氏以及崔氏父亲一支,德妃就和景德帝闹翻了,可到最后也没能保下堂兄一家,被抄家流放到了南蛮之地。

再加上,当时景德帝专宠温妃,让德妃心灰意冷。

“他不光寡情薄性,还是个有眼无珠的糊涂蛋!”

德妃毫不留情地咒骂景德帝,

“他被姓温的迷了心窍,眼睛里早就没了别人。那件事情,本宫同他说过,必定是姓温的栽赃嫁祸的,可他不听!姓温的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整天想着当皇后,自己的儿子好当皇帝。”

“呸!老东西偏不听,还说本宫偏袒崔氏一族,要是再给崔氏求情就把本宫同罪论处。”

“我呸!本宫一气之下和他恩断义绝,再不往来。这些年,本宫每时每刻不在咒他!咒他不得好死!好啊,现在他当真病了,生不如死啊!太棒了!痛快啊!”

德妃骂得痛快,根本不在乎面前的还是个孩子。还是康王实在听不下去了,干咳了几声拉住了德妃道:

“母妃,差不多得了!”

“差不多?哪里差不多了!今日要按着本宫的性子,就让他去死!可死实在太便宜他了。我的馥儿,这么好的姑娘却要吃尽苦头客死他乡,落得尸骨无存的地步。还有我那堂兄,这些年在南蛮瘴气之地吃了多少苦头!还有我的欢哥儿,你们吃了这多苦头,全都是那个混账老头子做的孽!还有本宫……本宫韶华流逝,本困在皇宫一辈子,都是他!”

骂着骂着,德妃抱着欢哥儿就呜呜的哭起来。

这些年的委屈和痛恨,都在这一刻爆发。哭得欢哥儿都有些不自在起来,无奈只得学着娘以前哄自己那般,轻轻拍拍德妃的后背。

“姑姥姥,不哭了。”

德妃哭够了,妆也有些花了,她大大咧咧地抹抹眼泪,道:

“好孩子,康王同本宫说你是馥儿的孩子,姑姥姥就坐不住了。你放心,那个狐狸精休想害你,看姑姥姥不挠花她的脸!要是那老头子想杀你,姑姥姥就骂死他,姑姥姥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咱们回南方去,这鬼地方咱不待也罢!”

有德妃护着,温贵妃就算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对欢哥儿下手,只得在那里一脸寒意地瞪着这边看。

众人一直等着费老给皇上医治,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顺大监兴奋地跑出来喊:

“醒了!皇上醒了。”

……

景德帝精神还有些萎靡,但气色明显看起来好多了,连带着眼睛也亮了许多,说话听起来气都顺了许多。

欢哥儿进来的时候,景德帝靠在床上。一见欢哥儿他脸上的表情又精彩起来。

简直一言难尽!

没想到,欢哥儿竟是乾儿的孩子。

那日在苏记看到两个孩子,他就觉得眼熟。真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缘分。

到头来,竟是一家人。

“你过来!”

景德帝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虚弱地朝着欢哥儿招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

欢哥儿扭头看了一眼苏璃,满脸的不情愿。

苏璃干脆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到景德帝床前。

“你叫什么?”

景德帝老迈的声音问道。

这问的自然是欢哥儿的本名。

欢哥儿心中一痛,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道:

“稷。”

这是娘告诉他的,父王得知娘怀孕后,高兴了许久。娘还没显怀,父王就开始欢天喜地的取名字。

男男女女的名字取了一箩筐,最后定下李稷和另外几个名字。娘说,父王还写了家书给皇祖母,想请皇祖母求皇祖父亲自为孙子选一个名字。

“父王没等到赐名的回信,却等来赐死的圣旨。”

回忆起往事,欢哥儿冷若冰霜的脸上森森散发着寒气,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更是带着恨意。

许是感觉到了欢哥儿的恨意,景德帝眼神一暗,呛咳起来。

许久后,才轻叹一声:

“稷!李稷!”

“稷乃百谷之长,你父王对你寄予厚望啊!”景德帝欠了欠身子,想要坐直了靠近欢哥儿一些。

可欢哥儿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景德帝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就这样尴尬地停在了半空。见欢哥儿不肯亲近他,他只得讪讪的缩回了手。

人到晚年,无比向往亲情。

儿子们、孙子们同他都不亲近,好不容易寻回的稷儿又对他这般疏远。景德帝颇有些晚年凄凉的感觉。他沉默了许久,对江妃道:

“爱妃,你一向和皇后亲近,乾儿又是你看着长大的,如今稷儿就先接去你宫里待着吧。”

景德帝一发话,温贵妃最先不高兴了,她抢前一步道:

“皇上,大皇子谋逆,他的遗孤理应同罪论处!皇上怎么轻易饶恕!再说,李乾敢给儿子取这样的名字,可见他包藏祸心,早有谋逆称帝的野心!”

稷是什么意思!

百谷之长!

江山社稷之意!

李乾给儿子取这样的名字,摆明就是以天下之主自居!

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景德帝一抬眼,轻飘飘的看着她,问道:

“那依你该如何处置呢?”

温贵妃高傲的头一扬,眉头一挑,

“自然是按大启的律法处置。裴欢当斩,裴珩和苏璃藏匿逆犯之子,意欲图谋不轨,臣妾怀疑他们要谋反,也要一并砍头!”

“砰!”

一声巨响,床边的香炉被景德帝一扫而落,燃烧的香灰溅了温贵妃一身,她吓得尖叫一声退开好几步,正要发怒却见床上的景德帝已经一脸怒气指着她:

“毒妇!”

“稷儿还是孩子,是朕的亲皇孙!裴珩还是你的亲外甥!你居然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你的家人!你的心肠怎的这般歹毒!”

“朕真是瞎了眼,当初妍儿说的原来都没有错,这么多年你温良贤淑都是装的!”

这一番话说得温贵妃全身一震,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这全是为了李家的江山社稷啊!臣妾一片良苦用心为何皇上要如此曲解?”

“为了李家的江山社稷?还是为了你的私欲!别以为朕这段时间病着就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好事!”

景德帝气得趴在床上,指着温贵妃的鼻子喊:

“滚!你给朕滚出去!”

“皇上!”

顺大监见景德帝又气喘如牛,面色发白,吓得赶紧上前扶住了连连拍他后背顺气。

温贵妃面色惨白,恨恨地看了一圈屋内所有人,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