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内的动静,李嬷嬷一块帕子都要绞碎了。
将军真是狗啊!
夫人这都怀孕了还不放过她!
听听!
听听!
哎呀呀!这都什么呀!
她就知道!
将军和夫人小别胜新婚,铁定把持不住!晚上她一忙就少叮嘱了那么一句,结果等她紧赶慢赶的过来,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夫人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算了,可将军都二十八了,过了年就奔三的人了,要放其他人家都能抱孙子了,还这么没轻没重!!
狗啊!
不行!
得提醒提醒才行!
李嬷嬷一跺脚就要敲门喊话。
“嬷嬷,你还真在这里啊!”颂枝颂桃及时出现,见嬷嬷抬头要敲门,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她就往外走。
“你们干什么!”
李嬷嬷恨啊!
将军简直不是人!
“哎呀,嬷嬷,将军和夫人都睡下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说也是一样的呀!”颂桃随手掏出一只鸡腿塞进了李嬷嬷的嘴里。
颂枝拽着李嬷嬷往外走,边走边哄:
“嬷嬷,小公子这都快两个月大了,您的小衣服有没有开始做啊?”
“小衣服、小裤子,尿片、鞋子袜子、帽子、小帕子、小玩具,小被子小毯子,哎呀呀呀,可不老少呢!您还不赶紧去做,怎么来得及啊!”
颂枝推着李嬷嬷进她自己的房门,颂桃拿起针线盘往她怀里一塞,颂枝还贴心的把油灯给拨亮了往李嬷嬷身边凑了凑。
“你们!”
李嬷嬷撕下一大块鸡腿肉咬着,没好气得瞪了两人一眼。
“嬷嬷,您忙着啊!我们还去前面张罗酒席呢!”颂枝颂桃贴心的关上门,相视一笑。
李嬷嬷啃着鸡腿,啃着啃着就扑哧笑出声来,看着针线盘就红了眼眶了。
“菩萨保佑,夫人终于怀上了。”
说着,舒了一口气就开始翻箱倒柜的衣裳样子,小公子的衣裳全都给重新打样,赶明儿再去开了库房好好调上几匹柔软细腻的布。
……
将军府前院,众将士正在宴饮。
一来是庆祝邙山大捷,二来是为他们的将军高兴。将军夫人怀孕了,他们的将军要当爹了,所有人都高兴得好像自己要当爹了一般。
贺兰岳更是拉着连城狂灌三大海碗。
“颂桃姑娘,来来来,给我满上满上。”
贺兰岳冲着来送酒的颂桃大声嚷嚷,端着碗送到她跟前讨酒。
颂桃给他倒满酒,贺兰岳还不依不饶:
“颂桃姑娘,俺贺兰岳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俺就想跟你喝碗酒,行不?”
颂桃爽朗一笑,道:“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干!”
说罢,仰头就把碗里的酒喝完了。
“好!”
众人满堂喝彩。
贺兰岳更是竖起大拇指。
他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儿。最近看上颂桃了,瞧着颂桃不光相貌好,性子还豪爽。见她也不抵触自己,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仰头喝完酒就要拉着颂桃一起划拳。
颂桃一脸的尴尬。
连城见状,给身边两个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两兄弟赶紧端着酒碗上来搂着贺兰岳喝酒去了。
颂桃感激地看了连城一眼,拎着酒坛子直接走到了他面前,吨吨吨将连城的酒倒满,又给自己倒一杯,豪气干云道:
“连副将,这杯我敬你!”
连城愣在原地。
贺兰岳也一愣。
这时候其他兄弟们开始起哄道:
“呀呵,颂桃姑娘,这杯酒有什么讲究吗?”
颂桃笑道:
“怎么?一定要有讲究才能喝么?”
“那是自然!”
“哈哈哈,颂桃姑娘要是当我们嫂子,那这就够讲究了。”
“就是就是!”
连城用胳膊肘捅了身边兄弟一下,示意他们别瞎起哄,贺兰岳虽笑咧咧的,可脸色却难看得很。
连城赶紧站起来,对着颂桃连连摇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端起碗来一口喝完了。
他的意思是,“你别听他们瞎说。这碗酒我喝了,你不用喝。”
可众人起哄得更起劲了,
“连大哥都已经喝了,嫂子,你喝不喝?”
颂桃粉脸一红,抽出腰间鞭子往桌上一搁,道:
“喝就喝!”
说罢一仰头,咕咚咕咚整一碗酒喝了个干净。
众人立马整整齐齐拍桌子喊:
“嫂子!嫂子!嫂子!”
颂桃咧嘴一笑,目光炯炯地看向连城。
哪知连城脸一沉,手中酒碗一放转身就出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颂桃一愣。
一旁的颂枝赶紧解围道:
“兄弟们,夫人说了,今日的酒管够。不光有酒,夫人还让苏记酒楼送了席面,诸位兄弟们敞开了吃喝。”
众人见源源不断送上来的酒和佳肴,全都不把方才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颂枝拉着颂桃出门。
“不过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颂枝调笑道。
哪知颂桃却道:“我可没当玩笑话。”
“什么?”
颂枝一把拉住她问,“你来真的?”
“自然!”
“什么时候的事情?”颂枝一脸惊愕,实在不明白,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颂桃什么时候看上连城了?
“就刚刚!”
颂桃嘻嘻一笑。
连城长得一表人才,出事前还是裴珩的副将,文治武功样样都出众。可惜他为了裴珩断了腿,又哑巴了。
“这样的忠义之士,我甚是敬佩。”颂桃直言不讳,“方才他还为我解围,我觉得连副将甚好!值得我托付!”
颂枝点点头。
连城确实不错。
夫人之前也说连副将忠勇之士,要给他治医腿和喉咙,可费神医看了后说,喉咙的伤治不好了,这辈子只能当哑巴了。腿上的伤倒是可以治,和将军一样断骨重续。
可连副将一直忙里忙外的,根本就没心思治腿。他还说反正注定了当个哑巴,也不差再当个瘸子了。
可颂枝知道,连副将是为了陪他妹妹连翘。
连翘的喉咙也治不好了。
“颂桃,你考虑清楚了?”
“恩!”
这一年的相处中,颂桃本就对连城有好感。她又是个大大方方的姑娘,方才这层窗户纸一捅破,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我明天就跟夫人说去。”
……
天不亮,裴珩就醒了。
这一夜他纾解得畅快淋漓,就是辛苦了阿璃。
想到昨夜,他破天荒的老脸一红。
某些动情又羞耻的画面就汹涌而来。
他赶紧默念一遍军规。
平心静气!
平心静气!
平心静气!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低头看了一眼缩在怀里的妻子,心就又柔软成了一片。他轻轻吻了吻妻子的头发,苏璃就跟个猫似的轻轻蠕动了一下。
要命了,他又有些起意了。
赶紧眼睛一闭,再默念一遍军规。
许久后,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整齐推门出去了。
今日,他还有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