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她指着案板上的一块肉,声音颤抖着说道,“这不是鹿肉,这是……”她仔细辨认,指尖微微颤抖,最终确定,“这是马肉!”
预定的菜品中,有一道“灵芝鹿肉羹”,是专门为太后准备的滋补佳肴。
鹿肉性温,补脾益气,而马肉性寒,太后本就脾胃虚弱,若是误食,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这鱼……”薛瑶指着另一边的鱼,声音更加颤抖,“这不是鳜鱼,这是……鲢鱼!”
预定的“清蒸松茸鳜鱼”是宴会的压轴菜,鳜鱼肉质鲜美,刺少肉多,而鲢鱼肉质粗糙,多刺,根本不适合清蒸。
薛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很明显,食材被人掉了包。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皇后?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薛妃娘娘,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薛瑶回头,看到御膳房的刘太监正一脸谄媚地站在她身后。
“刘公公,”薛瑶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问道,“这些食材,是怎么回事?”
刘太监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案板前,拿起一块马肉看了看,又拿起一条鲢鱼看了看,然后一脸无辜地说道:“薛妃娘娘,这……这都是按照您之前吩咐准备的啊!难道……难道是奴才记错了?”
薛瑶紧紧盯着刘太监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刘太监却始终一脸无辜,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
“刘公公,你确定是我吩咐的?”薛瑶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奴才……奴才确定啊!”刘太监信誓旦旦地说道,“薛妃娘娘,您之前亲自交代过奴才,要准备马肉和鲢鱼,奴才怎么敢记错呢?现在时间紧迫,若是要重新准备,恐怕……恐怕来不及了啊!”
薛瑶心中一沉,她知道,刘太监这是在装傻。
但她一时拿不出证据,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扫了一眼刘太监,然后转身走向御膳房的大厨……“张师傅,”薛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些食材……”
薛瑶走到御膳房资历最老的张师傅面前,努力维持着镇定。“张师傅,这些食材……似乎与寿宴菜单上的不符。”她指着案板上的马肉和鲢鱼,声音低沉而沙哑。
张师傅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厨师,在宫里待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睛看了看案板上的食材,又看了看薛瑶苍白的脸色,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薛妃娘娘,老朽也正觉得奇怪呢。”张师傅叹了口气,“这些食材的确与之前定下的不同。鹿肉换成了马肉,鳜鱼换成了鲢鱼,这……这可是天大的差别啊!这马肉性寒,太后娘娘若是误食,后果不堪设想啊!”
薛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张师傅,您看……能否用现有的食材重新搭配菜品,尽量达到寿宴的要求?”
张师傅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薛妃娘娘,恕老朽直言,这恐怕很难。寿宴的菜单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每一道菜都搭配得恰到好处。如今食材被换,想要在短时间内重新搭配出符合要求的菜品,几乎是不可能的。”
薛瑶的心沉了下去,如同坠入冰窖。她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可现在,她却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御膳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衣着华丽的嫔妃簇拥着赵嫔走了进来。赵嫔是皇后的心腹,平日里就与薛瑶不和。
“哟,这不是薛妃妹妹吗?”赵嫔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呢?寿宴的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薛瑶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赵嫔姐姐,出了一点小意外……”
“小意外?”赵嫔故作惊讶地走到案板前,拿起一块马肉看了看,又拿起一条鲢鱼看了看,然后夸张地叫了起来,“这……这是什么?马肉?鲢鱼?薛妃妹妹,你这是要拿什么来招待太后娘娘啊?”
赵嫔身后的嫔妃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对着案板上的食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薛妃也太不像话了吧?连食材都搞错了!”
“就是,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寿宴,她怎么能如此马虎?”
“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想要陷害太后娘娘!”
听着这些尖酸刻薄的指责,薛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知道,这些人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赵嫔姐姐,”薛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这些食材并非我所准备,而是被人掉了包……”
“掉了包?”赵嫔冷笑一声,“薛妃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有人故意陷害你吗?谁会这么无聊,要陷害你呢?”
薛瑶一时语塞,她知道,就算她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我看啊,薛妃妹妹就是办事不力,还在这里找借口!”一个嫔妃尖声说道,“我们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让皇上好好处置她!”
“对,告诉皇上!”其他嫔妃也纷纷附和。
赵嫔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薛妃妹妹,你好自为之吧!”
太后寿宴在即,她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她想起自己在太医院对药材的研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或许……”她低声呢喃,目光落在了御膳房角落里堆放的各种香料药材上……“刘公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劳烦您,帮我取一下……”
薛瑶心急如焚,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想起自己在太医院对药材的研究,或许能用一些特殊的香料和药材来弥补食材的不足,甚至化腐朽为神奇。她目光扫过御膳房角落里堆放的各种香料药材,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
“刘公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劳烦您,帮我取一下川贝母、丁香、白芷……”
刘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搓了搓手,“薛妃娘娘,这……这些药材都是有严格用量的,奴才不敢擅自做主啊。”
薛瑶明白刘公公是在故意刁难她,但她现在没有时间和他纠缠。“刘公公,情况紧急,太后娘娘的寿宴耽误不得。这些药材的用量我心里有数,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刘公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依旧推脱道:“薛妃娘娘,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没有御医的签字,奴才真的不敢……”
“刘公公,”薛瑶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这是要抗旨吗?”
刘公公脸色一变,但仍然不肯松口。“薛妃娘娘,奴才不敢。只是这规矩……”
正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她想起御花园里有一种野菜,名叫“紫苏叶”,味道独特,具有特殊的药用价值,可以用来做特殊的菜肴。虽然这道菜有些偏门,但或许能成为寿宴上的一道惊喜。
时间紧迫,薛瑶顾不得多想,立刻转身朝御花园跑去。
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赵嫔和几个嫔妃躲在暗处,看着薛瑶慌乱离去的背影,不禁窃笑起来。
“她这是要去哪里?难道是放弃了?”一个嫔妃说道。
“我看她是黔驴技穷了。”另一个嫔妃附和道。
赵嫔得意地勾起嘴角,“就算她找到什么奇珍异宝,也来不及了。太后娘娘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她这次肯定要栽个大跟头!”
御花园里,薛瑶不顾宫女的阻拦,径直冲了进去。她根据记忆,在一片花丛中找到了紫苏叶。
她小心翼翼地将紫苏叶采摘下来,放进准备好的篮子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也越来越焦急。
当薛瑶带着满满一篮紫苏叶回到御膳房时,大厨们正乱作一团。看到薛瑶,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纷纷围了上来。
“薛妃娘娘,您可回来了!这寿宴的菜……”
薛瑶来不及解释,直接吩咐道:“张师傅,将这些紫苏叶洗净,切碎……”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案板上剩下的食材,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然后,将马肉剁成肉馅,加入紫苏叶、姜末、蒜末……”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灶台前,拿起一把菜刀,“现在,我来教你们做一道新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