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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问道红尘 > 第147章 不是非黑即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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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不是非黑即白(一)

这个突然到此还胡子拉碴的糙汉子,在钟离沁看来,竟是比钟离鸿的压迫还要强!

可天下元婴就那么多,神游修为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死一个才能多一个,哪里又来个这么吓人的家伙?

想到此处,钟离沁眉头皱的越紧,清风掠过之处,竟有百花盛开!

汉子眼皮狂跳,赶忙摆手,“别别别,真是自己人,我叫洛楠,渡龙一脉大护法,还有左护法跟右护法,他们应该还没收到叶仙城传信,收到之后就来了。”

钟离沁是半点儿不信,因为刘暮舟说过,三个护法都是金丹,可眼前这人的修为怎么看怎么不止金丹!

洛楠无奈,挠着头想了许久,这才说道:“当年九先生让我们去入夏城帮公子,我们三个当时送了公子花钱,一枚辟兵,一枚山鬼,一枚八宝钱跟神咒。还有那个施童跟冯橙,是我让他们找公子的。”

听到此处,钟离沁才算略微放下了点儿戒备,说了第一句话:“传信去往神水国不久,那边收到至多三五天,你怎么会来这么快?”

洛楠咧嘴一笑,答复道:“我有事去了一趟流苏国,既然都到了流苏国,就顺便南下到了神水国。刚刚到渡龙山,叶仙城就说公子找我们,这不就先来了么。几十万里,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三五天够够的。话说回来,钟离姑娘这两种千变万化的剑意,真够吓人的呀!不过日后还是不要轻易显露,以姑娘这凝神之法,等到钟离姑娘结丹之后就不必怕了。”

寻常修士,观得天上景方可结金丹。钟离沁这样的,不必观天,天反而是井。

此时此刻,钟离沁算是卸下了防备,于是淡淡然一句:“他去浠水山了,你在这里等着吧。”

洛楠接连点头:“好嘞,好嘞。”

清风散去,百花也在缓缓褪去。

洛楠见状,咋舌道:“怪不得那个脑子有病的女人想脱逃,换成我待在她黄庭宫内,我也想逃呀!”

不过洛楠往后院儿扫了一眼,神色便苦兮兮起来。

他摇了摇蒲扇,呢喃道:“不省心的公子呀,怎么老不小心拿走别人的东西?这下更好,身边还带个讨债鬼。”

正要找个地方坐下了,耳边却传来一道少年声音。

“前辈,不该说的事情就别说了吧?我死之后随你怎么闹都行,我活着时,多少给点儿面子。毕竟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千年了,再这样,晚辈可要打前辈板子了。”

洛楠找了个躺椅舒舒服服躺下,摇着蒲扇撇嘴道:“这是什么话,天道又不圆满,这半座天下你是老天爷,所以你才是前辈呀!破境元婴都如此费劲,有人想要跻身神游就得有人先死,跻身神游之后还得自囚当活死人……我忍你几千年了,你这老天爷当的不称职呀!”

少年声音明显一叹,“六合八荒对撞之后,天道就圆满了,到时候前辈是要一步登楼呢,还是干脆要踏入传说之中的合道修为?”

洛楠有些烦躁,于是摇着蒲扇,冷声道:“看我不顺眼可以直说,神仙阙坐久了,人话不会说了?”

结果此时,沧海神仙阙之上,有个穿着黑衣的少年淡淡然一句:“四座天下的四位渡龙之人皆是四位教主候补,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方才还十分悠闲的洛楠,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他猛的起身,眯眼道:“说人话。”

少年言道:“前辈一定知道这次相撞后,我们这颗果子会恢复如初,也就是分不开了。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打下去没有意义,到最后不过又是一场收割。想要硌镰刀,天道圆满之后,大家还需要时间。”

洛楠突然大笑了起来,“小看你了,说吧,多久?”

少年又道:“十年之后。”

洛楠点了点头,淡淡然说道:“那你就立誓吧,我不过多插手,你也别。”

少年一笑,摇头道:“不必,到时我与前辈一同赴死。人死卵朝天,身后事我不管,前辈也别管。”

洛楠一乐,“都学会骂街了?李梦樵教的还是楼外楼的小老头儿教的?”

顿了顿,洛楠又道:“好了,答应了。”

十年啊,这十年够做些什么呢?

而此时,后院之中,钟离沁继续帮苏梦湫擦着后背,接着方才话茬儿,问了句:“那个叫梦溪的,帮你很多吧?”

苏梦湫趴在浴桶边上,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触目惊心。她听到钟离沁的问话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才以微弱声音说道:“嗯,她帮我活了下来,代价是我杀了她。”

钟离沁拿着白布的手突然一顿,然后侧过头望向苏梦湫脸颊。

爱哭的孩子,最该哭的时候没哭。

钟离沁再不多问,而是拿过一块儿干净的白布按在苏梦湫脑袋上,“擦干净换上新衣裳,再去买几身新衣裳。”

此时此刻,刘暮舟与莫琼也登上了主峰。

走到那条山溪之处,刘暮舟感慨道:“远看那么点儿,近看却是一条湍急河流了。”

莫琼笑道:“不都这样吗?”

两人正说话呢,有一道黑衣身影突然凭空出现。

刘暮舟转头看去,中年模样,未留胡须,是个金丹修士!

只不过,这人胸前别着一朵红花。

天下花卉都差不多,可不知道为什么,刘暮舟看那朵花,分外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反观莫琼,赶忙抱拳:“见过大供奉。”

黑衣人单手负后,点了点头:“不必多礼,这是客人吗?”

莫琼笑着点头:“这便是当年救我一命且赠我铜镜的叶不惊叶先生,也是朦胧仙子的高徒,这趟来是帮着咱们开铺子的。”

刘暮舟也是刚刚知道自己原来叫叶不惊的,于是他朝着黑衣人一抱拳:“晚辈叶不惊,见过顾前辈。”

黑衣中年人笑了笑,摆手道:“不必客气,莫琼啊,既然是朋友,就带着好好逛逛吧。”

莫琼点头道:“正要带叶兄去拜见师父,他说远观山溪如银带,我便带他来近处瞧瞧。”

黑衣中年人点头道:“你们接着转吧。”

两人齐齐抱拳,黑衣人很快离去。

片刻后,刘暮舟以心声问了句:“你们这副山主兼大供奉,喜欢往胸前别一朵花?”

莫琼以心声答复:“往年都是正月才有,今年奇怪了,还有两个月才过年呢。”

而此时,莫琼心湖之中又传来一道声音:“我有事,既然带你朋友来见我了,我就见一见他。”

莫琼闻言,点头道:“是,师父。”

结果刚刚转过身,便瞧见了一对男女往山上走,莫琼又以心声言道:“山主亲传弟子杨文,四十岁,初入凝神,天赋极好。当然了,跟你们这种怪胎比不了。他身边那个,是西边贡春国的公主马晴。浠水山与贡春国,多半是要联姻了。”

贡春国刘暮舟知道,三流小国,跟玉泉玉露两国差不多。

莫琼权当没看见二人,转头对着刘暮舟说了句:“走吧,师父有事要离开,说临走之前还是要见见我朋友的。”

刘暮舟闻言,点头道:“好,烦劳引路。”

可才走了两步,刘暮舟就发现杨文与那马晴,直愣愣朝着这边走来了。

刘暮舟以心声笑呵呵说道:“怎么朝我们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莫琼答复道:“上次死在震泽的两个观景跟他关系还算不错,不过他不会为难人的。”

刘暮舟心中一叹,心说不为难才怪,这下又免不了扯半天。

但这次刘暮舟猜错了,因为杨文带着马晴走来,竟然笑着一抱拳,问道:“莫师弟,这位是?”

莫琼也是一笑,而后抱拳回礼:“杨师兄,这便是我先前提起过的叶先生。”

杨文闻言,赶忙再次朝着刘暮舟抱拳:“原来是叶先生,在下杨文,失敬。”

刘暮舟微微一笑,抱拳回礼:“杨兄客气,是叶某叨扰。”

杨文哈哈一笑,“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不过既然来了,就让莫师弟带你好好逛逛。我还要带晴儿去拜见家师,就不陪叶先生了。”

刘暮舟闻言,笑着点头:“杨兄先忙。”

也就是几句客客气气的话,但这个杨文给刘暮舟的感觉,却极其正派。于是往御风赶路之时,刘暮舟又说了句:“还真不怪你没能发现什么异常,登山这么久,这些人起码看起来是很正派的。”

莫琼摇头道:“拜师也有几年了,浠水山弟子之中,还真没几个恃强凌弱的人。若非一趟武灵福地,我真不敢多想。不过,死在震泽的那两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刚落,莫琼便率先落在一处半山腰的茅庐之外。

刘暮舟随后落下,一眼便瞧见了盘坐老槐树下的布衣白发老者。

莫琼率先抱拳:“师父,这便是叶不惊了。”

刘暮舟微微一笑,抱拳道:“见过前辈,听莫琼说前辈对他……”

话未说完,老人却突然抬起头,而后竖起手指指向槐树,“嘘!小声点儿,往上看。”

刘暮舟与莫琼皆是一脸疑惑,抬头之时,原来只是一只喜鹊在搭窝。

莫琼神色无奈,出声道:“师父,这是做什么?”

白发老者收回手臂,起身往二人这边走来,边走边小声言道:“没啥,良禽择木而栖,这鸟儿落在槐树之上,说明它喜欢槐树。”

刘暮舟神色古怪,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于漕走过来将手搭在莫琼头上,突然一使劲儿,将莫琼推的一踉跄。

莫琼无奈一叹,却见于漕又要将手放在刘暮舟脑袋上,于是赶忙走过去,没好气道:“师父呀,别闹,这是客人。”

于漕一乐,笑盈盈望向刘暮舟,却说着:“莫琼,你自己都站不稳当,还想帮别人?你有那个本事吗?”

刘暮舟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双眼微微眯起。

笑完之后,刘暮舟对着于漕一抱拳,轻声道:“以前有个人告诉我,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作为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于漕闻言,笑着点头:“有道理,但容易把朋友也拖下水的。”

莫琼满脸疑惑,可突然间,刘暮舟与于漕都笑了起来。

于漕拍了拍莫琼,轻声道:“你不是说你这朋友爱喝酒么?去把我藏的两坛子竹瓦酒拿来赠与叶先生,就当我感谢他当年救我弟子了。”

莫琼只得点头,看了刘暮舟一眼后,跑向了茅庐后边儿。

此时于漕突然伸手按住刘暮舟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给我说个实话,你们红袖坊生意这么好,里面姑娘真的就只卖身不卖艺?”

刘暮舟脸皮一抽,心说这老家伙闹哪样?

想了想后,刘暮舟答复道:“当然是真的。”

结果于漕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贱嗖嗖的笑意,又突然间将刘暮舟往身边拉了拉,而后压低声音说道:“跟莫琼那么熟了,就少跟我装蒜,不都是明面上是清倌,其实来熟人了都是红倌么?你要是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你在红袖钻营研不深,人家不信任你呀!”

刘暮舟强颜欢笑,叹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红袖坊的姑娘们,都是以才艺闻名的。”

于漕还是那样的笑容,拍着刘暮舟的肩膀,笑着说道:“明白明白,天下事嘛,都一个样。我年幼时还一直以为神仙不拉屎呢,后来当了神仙才知道,只是可以不拉,不是不拉。有些事情,不到那个层次,是永远接触不到的。”

刘暮舟感觉于漕意有所指,却想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此刻莫琼提着两坛子酒走出来,于漕也终于松开了刘暮舟。

可老者只是说了句:“我还有事儿,你俩拿着酒滚蛋吧。”

……

下山之时二人并未御风,于是便遇到了许多浠水山弟子,门风之正,让刘暮舟忍不住问莫琼:“你在这里待过,当时我说你这山门有问题,你怎么会相信的?换我的话,恐怕得嘀咕半天。”

转了一趟浠水山后,刘暮舟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莫琼一笑,淡然答复:“但凡换个人我都不会信,谁叫说话之人是你呢?我回来之后,也就发现那两个不太出现的家伙该死,其余人……说实话,真觉得不像。浠水山弟子到了观景修为,就不算是弟子了,都有各自的职务。就说我常见到的这些师兄弟,虽然难免良莠不齐,但大多还是正派的。”

观景之上就不算是弟子了?

听到这个,刘暮舟突然想起于漕所说的那句,不到那个层次,是永远接触不到的。

此时此刻,刘暮舟面色十分难看。他转头看了莫琼一眼,长叹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参与那些事的人在你们浠水山高处,其余九成人都只当这座山峰是一座很平常的仙家宗门,怎么办?”

莫琼闻言,愣了愣,随后却笑着说道:“若是这样,我很庆幸!”

刘暮舟揉着眉心,苦笑道:“可我很恶心,像是有人丢下一块儿肉给我,我吃来吃去,却只是叨了一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