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娘站起来。颤巍巍向外面走去。
宋军也急忙紧随其后跟出来。
到门口。宋军才看见门外面。靠着墙站着一个，穿着花格子衣服女人。
看衣着打扮也不过二十几岁。女人梳着两条粗粗黑油油大辫子。搭拉在胸前。身体很胖很胖。头低得很低很低。一副很惧怕神情。
宋军没敢在仔细打量。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大娘，这是谁家孩子呀？你怎么不让她进来坐呢？；
林海娘表情很不自然。一张带着皱纹老脸，一下绯红起来。
‘’宋军娃啊！这是俺家你老妹妹。今年才十九。你和林海俺儿子离开时候，还没有她呐！；
林海娘有些好意思说。
宋军有些吃惊。在记忆中林海娘应该有七十岁高龄了。
‘’大娘我记得，林海爹不是在很多年前就走了吗？这小妹妹是。；
他指着女人。没敢说林海爹死了这句话。农村人都很忌讳说死字。把死都说成走了！
‘’咳，咳，；
林海娘红着一张脸，干咳几声才继续说话。
‘’大娘没正事，林海爹走后。大娘就改嫁。又生这个老来女。；
林海娘慌忙解释。
女人看见宋军在看她。脑袋低的更低。不敢抬头，双手抹着衣角摆弄着，很害怕样子。
林海娘走过去，怼了一下女孩。
‘’你这孩子，见你哥咋怕这样呢？连招呼都不打。；
抓住女人手开始介绍。
‘’翠啊！快过来见见你宋军大哥。他可是好人，他和你林海哥可是亲兄弟。小时候没少在咱家住。娘拿他当亲儿子呀！；
她把话说的很大声，像是怕宋军听不见一样。明眼人一看，她就是非常用心让宋军听见。
小翠头低得很低。手里继续摆弄衣角。
抬头飞快看，一眼宋军。又急忙低下头，低低胆颤叫声。
‘’宋大哥！；
就慌忙躲到她娘身后，不敢再出来。
林海娘伸手狠狠掐一下自己闺女。嘴里骂道。
‘’你这死孩子，躲啥躲。你宋大哥是大灰狼吗？会吃了你吗？你在躲，俺就不管你了！；
想把她从身后拽出来。小翠抵触地不出来。俩人在门口拉扯起来。
宋军有些看不下去。想上前劝阻，又不知道该拽谁。
‘’你看看这死孩子，一遇见生人就怕生。都二十多岁，还怕生。都是俺惯地，宋军娃别见笑。；
林海娘边拽小翠，嘴里喋喋不休解释。有种恨铁不成钢心态。
‘’娘，你别拽俺。俺怕！；
小翠声音发颤祈求。林海娘又狠狠掐她胳膊一下。
小翠眼泪汪汪看着娘。没敢发出声音。
林海娘掐完后，有些心疼又有些后悔。放低声音哄。
‘’老闺女啊！你的事也就你宋大哥能帮忙。他比你亲哥都亲。你在躲，娘就把你丢这镇上不管了！娘也是要脸地。；
林海娘要挟自己闺女说。小翠带着哭调调。
‘’娘，你不能不管俺呐！你不管俺，俺咋活呀！呜呜。；
开始掩面，憋着气呜呜哭起来。
宋军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
‘’大娘有事好好说。你看把小翠弄地。小翠啊！别哭了，有事和大哥说。大哥能帮一定帮。；
宋军在一旁急忙劝。林海娘听他话，一下来了精神。
‘’翠你看娘说得没错吧！你宋军哥一定会帮忙。；
她有些惊喜，语气控制不住大声起来。小翠也像看见希望了。精神也不像刚才萎靡不振。
林海娘把小翠推到宋军面前。宋军有些吃惊。
‘’大娘你这是干啥呀！我们有事说事。；
他有一种上贼船感觉。不敢再说下去。
小翠脸上都是泪水，怯怯眼神看着宋军。一脸楚楚可怜。
‘’妹子，别怕有哥在。别怕。；
宋军实在看不下去小翠那可怜眼神，嘴上急忙说。
伸手再一次，扶住林海娘胳膊。
‘’大娘，我们进屋说。外面风大，你们进屋也好歇歇脚。；
他把这娘俩再次让进屋里。
故意装着很轻松说。
‘’呀！大娘这是小翠妹妹呀！我记得我离开宋家屯，那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快进来喝口水歇歇脚。；
故意套近乎缓解小翠紧张。热情把这娘俩让进办公室坐下来。
小时候，自己没爹没娘。吃百家饭长大。屯子里老乡没少照顾他。他心里都记得呢！
特别是林海爹，对他还不错。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们还有点亲戚。
每次他去林海家，他爹都会给他一个粗面饼子。
‘’娃吃吧！吃饱就长高高！娶婆娘，生娃娃。；
就会摸摸他头。笑岑岑看着他。吸口老烟袋。想想那时候。
林海爹声音犹在耳边响起。
他眼圈有些发红。知恩图报啊！应该是一个人本色啊！
他也是东家一口，西家一口慢慢长大。
后来他小小年纪，就和村里路过部队走了，参军了。
再后来，他在部队几年后。
林海和萧正山还有周景瑞，也来部队寻找他。也和他一起留在部队。他们之间感情很深厚。
宋军边把她们让进屋里，边心里回忆。
看见小翠也跟进屋。宋军急忙先给她倒点水喝。
一回头，就看见小翠腿一软，身子一低。跪在地上。
他心里一慌，热水倒洒在手上。
也顾不上手疼。急忙过去扶起小翠。
‘’妹子！别这样。有啥难处和哥好好说。现在不许下跪。你想让哥受处分吗？；
他嘴里吓唬小翠。小翠一听急忙爬起来。
‘’哥哥，俺不是有意地。俺错了！俺错了！；
嘴里急忙解释。惊慌费力站起来。
在扶起小翠时，他这才发现。小翠肚子老大老大。一看就是怀孕了。
‘’大娘，妹子都怀孕了。你咋还带她走这远山路呢？；
宋军说话语气里充满责备。把小翠扶到一旁凳子上坐下来。继续给她倒水。
‘’宋军呐！你可一定要帮帮大娘啊！这可是三条人命啊！呜呜！；
林海娘胼腿坐在椅子上。哭着拍着大腿。
宋军有些糊涂。把倒水兑了点凉水端过来。放在小翠面前。
‘’喝吧！妹子。；
小翠也没客气，含着眼泪把水大口大口喝了。
今早天没亮，她娘就把她叫起来。连口饭都没吃，俩人就拄着棍子，一起来镇上找宋军。
这一路，她和她娘是又渴又饥啊！
‘’大娘，有事慢慢说。能帮我一定帮忙。；
宋军承诺说。找了一个凳子，自己也坐下来。能让这娘俩来找自己，一定是大事。
宋军拿出来自己烟口袋，拿出纸想边吸烟，边听他们娘俩事情。
其实看这娘俩，有些焦头烂额。让这娘俩又跪又哭，闹得他一头两个大。看来要回家给萧震他们做饭，看来是不行了！
他突然好像茅塞顿开，懂了！急忙站起来开始翻口袋。
穷亲戚上门，一般来就是借钱。在他们办公室这是一个不成文规矩。
‘’大娘，你们大老远来。是不是急用钱啊！需要多少你说个数。我现在没有那些。你们先把这些拿着。剩下我在想办法。；
他把兜里钱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就是一分，两分都掏出来。
连查都没查。就一股脑儿抓起来，走到林海娘跟前。把所有钱塞到林海娘手里。
‘’大娘别担心，一会其它工作人员来，我在问问他们有没有。；
他安慰林海娘说。
‘’你看你这孩子，大娘还没说事呐！你给大娘钱干啥？；
林海娘有些慌把他放自己怀里钱，急忙放到桌子上。
‘’宋军娃呐！你误解大娘了！大娘不是来借钱地。是找你来救命地啊！呜呜！；
林海娘大放悲声。边把钱捋好，递给宋军。
宋军接过钱，更加懵逼了。
‘’大娘你别哭。有啥困难我们一起商量。别老哭呀！；
宋军让她哭的有些麻爪。
‘’你们找我救命？救啥命？；
他一脸懵圈问。
林海娘手一指小翠。
‘’大娘今天来找你，是为你妹妹来的。你这妹妹命苦啊！呜呜！；
这次是捂着脸哭起来。小翠在一旁也是吧嗒吧嗒掉眼泪。
宋军让林海娘哭心慌。急忙把一条毛巾放她手中。
‘’大娘慢慢说。慢慢说。让其它人看见不好。你在哭，我就不帮你们了！；
他让她们娘俩闹得有些心烦。就警告说。这一句话还真好使，俩人还真不哭了。
林海娘擦把眼泪，控制住自己情绪抽哒说。
‘’小翠是我和后找男人老来女。我和他都快五十才生了她。小时候我们宝贝不得了。；
林海娘抽泣，边擦眼泪。
‘’头几年，她爹死了。我们就和他二哥一起生活。
去年秋天，这死丫头上山捡柴火。就让我们屯单身小子二莽子看上了。
有一次，他趁四处没人，就把小翠给祸害了。呜呜；
林海娘有些气愤说不下去。小翠在一旁一直在抹眼泪。宋军皱紧眉头。
‘’这还了得，青天白日就敢明目大胆祸害人。；
宋军一拍桌子，咬牙切齿说。吓了母女俩一跳。
林海娘平定一下心情继续说。
‘’祸害完后，俩人提裤子时，让村里放羊人看见了。就把这事报告给村长。村长又报告公安局。二莽子就被抓起来蹲进大狱。俺们都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唉！俺这苦命闺女呀！；
林海娘又开始大放悲声。宋军不自觉阴沉下来脸。
林海娘很会看眼色，急忙不哭了。
‘’上几个月，俺和小翠睡一个炕上。
就怎么看这孩子都不对劲。几个月下来，肚子大好几圈。以为她得病了，就领她去医院做检查。
才知道小翠都怀孕好几个月。还是双生子。本打算在医院给孩子做下去。
可孩子月份太大，早早成型。医院哪敢给做呀！都怕担风险。没办法，就把小翠领回来了！
俺这个愁啊！东北农村有说法，嫁出去女，泼出去水。哪有大姑娘把孩子生娘家里的。
小翠嫂子看见她怀孕了。
说啥也不同意她把孩子生到家里。她哥没办法，都觉得丢人。就在邻村给俺们母女找一铺炕，把俺们撵了出来。；
林海娘憋着眼泪说。宋军也听明白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