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落下,顺着鼻尖下滑,又落到脸颊,最后滑到嘴唇,面上肌肤的每一寸似乎都尝过那孤涩的难过。
林洛抿了抿唇,舌尖碰上了那咸湿的味道,苦涩蔓延在心头。腹部的疼痛越发加剧,整个身体都蕴藏在一种无法描述的矛盾之中。
我知道我不对,但是我委屈。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依旧不发一言。
只是在她低垂着的视线里,那走开的双腿又走了回来,那熟悉的白大褂因为摆动的幅度而晃动着拍打着他的腿侧,那摆动的衣角也在彰示着主人的着急。
直到那挺立修长的腿直直地立在她的面前,然后又屈身弯曲下去,再度单膝跪地,温和的面庞完全占据了她的视野。
他的手上端着一块小蛋糕,上面是一个笑得张扬热烈的巧克力黑色鸡蛋状的奶油玩偶,它的五官堆在一起却恰到好处的滑稽,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想要发笑。
顺着它的模样再往上看,是笑得温柔的许温,他轻轻皱着眉学着那“小鸡蛋”的表情,英俊的面庞想要变得滑稽,这可真的是个难题。
不管他怎么做表情,都不让人觉得狼狈滑稽,顺着视线落进心潭之间,林洛唯有听见耳旁传来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又俯身朝她近了些:“小公主不开心的话,把我吃掉好不好呀。”
“把我吃掉就不能不开心了哦。”
他故意粗着嗓子,歪着脑袋学着玩偶的样子说起话来,只是看着眼前这样的许温,林洛并不觉得好笑,只是那眼泪刷刷地往下滑。
许温着急了,他把小蛋糕放在一旁,捧起林洛的脸:“怎么了,洛洛,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是你不走的。
是你不走的。
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不走。
那就不许跟别人走了。
林洛第一次霸道地想要将哥哥占为己有,她扯过许温的衣服领子和他拥在一起,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许温感受到了林洛的反常,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要哄着林洛去检查身体,她看上去很不对劲。其次,她愿意这样亲近他,也让他舒展起心中的褶皱。
“哥哥——”
“我在。”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
“这个蛋糕是买给我的吗?”
“是的,买给洛洛的。”
“会给别人吗?”
“不会。”
“我一个人的吗。”
“是,你一个人的。”
“哥哥呢?”
“嗯?”
“哥哥也是我一个人的吗?”
一句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许温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湖,“嘭”地一下带起了水花。他的眉梢微不可见地颤了颤,握着林洛的双肩稍稍用力往外一拉,让她不得不和他平视。
他微微靠近她,眼睛对着眼睛,一双温和的眼眶下装满了深邃的占有和侵略,一双破碎的眼周里包裹着试探和不安。
他稍稍将那眸中的内容外露了些许,轻笑了声,压着嗓子低沉地问:“洛洛,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林洛的眼神在许温的脸上游移着,以前许温也有过靠近她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斟酌过那双眼睛里的内容。或许是因为害羞,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害怕心里那罪恶的潘多拉盒子被打开,她在逃避。
只是现在,她只是想顺从自己的心意。她不是什么乖乖女,她从来不是。她真的很贪心.....
没有回答许温,她抬手抚向许温的眉头,一点点地顺着眉的走向一直到眉梢,指腹跟着往前移动,再往下是他的眼睛。
以往这里总是饱含着温和的意味,只是现在里面的内容似乎不一样了,纵容着没有半分抵抗,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柔情四溢。手心覆在眸上,睫羽在手心扑闪着泛起痒意,挠着撞进了心里。
到鼻子,坚挺的鼻梁有些发冷,好像他刚刚从外边赶回来的缘故,步履匆匆没有休息过。
再下移到嘴唇的时候,刚触到那唇瓣,她的手就被轻轻地握住。
一开始只是轻微,像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到最后他的手慢慢收紧,心中那些束缚一点点地被拉开,随着欲望展翅而出。手指钻进她的指缝之间,紧紧地扣起带着她摸向他心口的位置。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手心传来他剧烈的心跳,那心跳频率极快,随着手心的链路一路蹦跳着跑进了她的心里,她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直到后面同频。
许温与自己的思绪挣扎着,他的心雀跃得几乎不可控,他的洛洛好像长大了,她在问他。
但是那是暗示吗,还是说,只是他一厢情愿地想歪了.....
他的眼睫扑闪着像被飓风煽动的蝶翼,不安埋进了每一根睫毛之间。他沉吟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问不出来,心里敲锣打鼓着发出最后的宣告。
直到——她又问了一遍。
“哥哥,也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你不会把我的蛋糕分给别人,那你呢?你会被分给别人吗?”
“你——喜欢我吗?”
“我——”
话被堵住了,刚刚只是用手触碰的唇,她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指描摹它的形状,现在唇瓣相贴着,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形状和感觉。
他捏起她的下巴往上轻轻一抬,本来是若即若离地亲吻,后面化作铺天盖地的深吻,没有再束缚自己的感情,将心中的疯狂全然倒落,席卷而过的满是心腔的甜蜜。
林洛被吻得猝不及防,只是唇边酥酥麻麻的像电流瞬间蔓延到她的全身,脱力只是瞬间,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她本就是坐在沙发上,这下子整个人都要靠在沙发上才好,偏生那始作俑者也跟着压了过来。
她晕晕乎乎的,周遭的感觉全部都迷糊着,唯有在空隙中听见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说。
“宝宝,闭眼。”
她像一个机器人,头昏脑涨的,理智全部出逃,只是任由自己沉浸在极尽的欢愉之间,听从着他的话,配合着他一点点地将呼吸送出去,将氧气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