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道上,邪宗六长老和三名徒儿正沿路追寻着蓝衣人的踪迹。
一名年约弱冠上下的男子开口问道:“师父,您说刚才那人是不是骗我们的?怎么那么久还没追着?”
“明逾,你可有注意到那人的眼睛?”应舟停下了脚步,轻轻咳了一声。忘西宗老毒物商鹤年的噬心散真厉害,都过去一年多了还未痊愈。
“您是说那个紫瞳?”傅明逾疑惑道。
应舟笑着点了点头:“此人天生邪瞳,体内必有异骨,绝非常人。行走江湖,重在审时度势。在没弄清对方身份前,我们切莫主动结仇。”
“混沌林这么大,得找到什么时候?”另一名年纪较小的少年郎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
应舟思忖片刻,当即命他们再分三路去追。
此刻,孟化鲤正与阮初音在一条小溪边稍作休整。
奔走了那么久,俩人都累得不行。
一个,右肩渗血。
一个,扶树狂吐。
“下次上路前少吃点儿。”孟化鲤听不得那销魂的声音,恶心得也快吐了。
要是那条肥鲤留着现在烤,多好!
这条小溪里只有几只拇指大的螃蟹,塞个牙缝他都嫌小。
阮初音没功夫理他,不舍得用帕子擦,颤着腿到溪边洗漱起来。
孟化鲤刚准备脱衣清创,见状立马去了上游。
耳边传来轻微的呻吟声。阮初音甩了两下小手侧目望去,一身白花花的腱子肉可真够结实的。
见他费劲够不着的样子,好心上前帮忙。谁知那男人非但不领情,还把她骂了一通。一顿输出,大概意思就是:不要脸,莫挨老子。
行吧,这种天骄八成脑后还有一双眼睛,何须劳她大驾?
想到这儿,自顾自地脱掉鞋子把脚伸进了溪水里。
刚泡上一分钟,又听得他在背后破口大骂:“大白天的,怎可在外男面前濯足?不知羞!”
“你个封建的老东西!再敢骂一句不要脸试试?姑奶奶我泡个脚碍你毛事?你才不要脸!转过去眼不见为净不就得了?”阮初音一个蹦跶跳了起来,转过身子飞去一脚。
几朵水花高高溅起,落下时,有两滴砸到了他的脸上。
四周一片沉寂。
两双眼睛互相对峙了片刻,孟化鲤先错开视线乖乖背过了身子。
奇怪,怎么那么听话?
阮初音懵了几息,背过身子继续泡起了脚丫。
孟化鲤心如擂鼓,咚咚直跳。
为什么这个女人凶起来可以这么好看?
小脸蛋红扑扑的,比朝霞还要明艳。
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宛若两颗葡萄,又圆又亮。
盈盈素靥,却不输任何一朵娇花。
他现在好像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小狐狸身边会有那么多高手守着了。
半炷香后,孟化鲤一跃而起立于古树之巅。
放眼望去,只在一个方向瞧见了城镇的影子。
估摸着傍晚前便能抵达。
如今,他已经彻底没了方向。此地好像自成一方世界,遵循着独有的天地法则。
一个时辰后,俩人终于走出了密林。
入城前,孟化鲤让小狐狸把脸蒙上带着她直奔药铺。
买药的时候,阮初音望见他拿出几块碎银,反复数了几遍才交给大夫,心头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男人莫不是身上没钱?
怎么办?她身上也没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