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为他们考虑的吗?
面对着林的质问,梅里像是想起了很多东西,却也只是用着狡黠的眼神看着他回答道:“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对吧?毕竟如果我有个什么不对的话……”
刚刚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林看着梅里软化下来的眼神,本来倒是想说自己也没必要说的这么过分,但在梅里想要继续调戏他的前提已经崭露头角的时候,伸手将自己的这份薯饼直接按在了梅里的嘴里。
猝不及防被喂满了一嘴的梅里示意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收拢了双腿看起来十分乖巧地待在那了,待到林松开手的时候,她放下了手里原先被林啃过的薯饼坏笑道:“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之类的?”
“正经的舌吻都已经做过的人在这里装什么清纯,小学女生吗你……”
林已经无力去吐槽梅里的思考回路了,就现在来看,趁着她消化的这段时间里想想用什么办法应对这短暂休憩后的暴风雨还有点前瞻性。
掰着手指,在内心里想着什么,或许都无从遗漏,最重要的是待在了视他人的思维为透明的人身边总是会有所芥蒂。只是梅里或许不同,比起被看穿想法的恐慌来说,面对着她这沉重的存在感不被压垮便已是万幸。
“我改变主意了,挑一个你运气差的时候痛殴你一顿一点也不解气。”
梅里突然从闹市中列道中的座椅前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赦免了林的话语。
“是吗,那我运气正常的时间可不好找。”
兴许对于突然省去了挨一顿打的林来说,这事情便变得更加地莫名其妙,如果说她真的只是为了平息自己内心的某种躁动把自己叫来,姑且还有些合理性。只是为了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纯为了跟他分享烤薯饼,那恐怕真的才是有病。
思索了这么一刻,刚刚还在说着极其消极的话的林也站了起来,看着梅里说道:“虽然不能保证法术的稳定性,但打一场防御战应该是足够了。”
这个反应自然也在意料之内。虽然按正常的桥段发展来说,孤男寡女之间大概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因为相互的存在而平息内心的躁动。但客观地来讲,哪怕布雷德的言行再可笑,最起码按他预想中做对了一件事情,就是让久未进食的豺狼重新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梅里歪了歪脑袋,看着面前过于不解风情的男人松了一口气,伸出了右手,用食指的指甲轻轻将大拇指划开一个微小的破口,任鲜血就此凝结洒落。
在罪人之庭具现于广场中心取代了这一块空间立足的时候,停留在原地的梅里还不禁小声嘟囔着:“最近好像用庭院降临的次数太多了,手指上血小板都快恢复不过来了……”
听到了梅里的抱怨,面前的林则是嘴角抽搐地吐槽道:“那你倒是徒步去事务所里头开个门进去啊?我都怀疑要在议院侧的人面前收敛法术痕迹这件事是不是你的臆想,就现在看来根本没感觉到你被限制过什么……”
检查完了手指,梅里轻声说了一声“好了”之后便抬起头,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林本来还双手抱臂地在对面看着,但是随着这个动作之后,大概地能够看到罪人之庭的表面空间的花海开始有规律地变动着,将先前所能见的工房以及不老泉等相关设施一并推到了遥远的方向,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没了踪影。
看着这幅景象,林隐约想起了上次梅里在进行私刑拷问的时候,不慎把佐尔格的灵魂给当烟花点了的事情,最后听说甚至狼狈到叫来了拉露恩的分体收场。想到这个他也不免变了些脸色,提醒道:“确定做了这种处理后庭院内就能承受战斗的破坏强度了吧?你可不要没过几天又要拉露恩过来收拾烂摊子。”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怎么连你都开始直呼那个老太婆的名字了?”梅里看着对于林的反复唠叨已经有些烦躁起来了,心不在焉地解释着:“上次纯属是意外,稍微对我的精神构造有点信心行不行?”
听着梅里自己似乎都没什么底的保证,林心说上回庭院差点崩溃的事情这才没过多久,居然还敢拿这个做保证也是没谁了。
不过在思虑完这些方面,重新面对起要对阵梅里的境况后,他在内心飞速地闪过了几个念头之后,便动手将提前准备好的符箓向着自己周身的虚空上四向一瞬贴起,开始放出幽然的蓝光的符箓一瞬便充斥起无形的立场,支撑着林的行动根基。
再看向停止抱怨的梅里,她对着林刚刚所释放的符箓只一眼便看清了他的想法,这符箓的存续意义便是在于能够替代体内的法术回路去供给法术所需的魔力,以及控制连锁的符咒的衍生效果。
从最开始,林就已经默认梅里会在他的身上使用法术回路阻断的能力了。
“其实我意外地还没认真到要对你这么做来着的,不过也看看你能守着那么显眼的外部供魔源头到什么时候吧。”
心里这么想着,梅里用右手的食指将刚刚大拇指上划开的破口些微再扩大了一些。
这种疼痛只能算得上轻微,但随之扬手挤压着将手指上的血液催动喷溅向林的方位时,延伸的血迹汇聚成一道长幕,近乎是瞬间构成了实化的血刃完整地斩裂在了林身前的方位。
没有法术爆炸的图景,也没有林受伤的闷哼声,在血幕的无声消湮中林手中捏着一张金红色的符咒,赫然是朱砂淡去后曾由c书写下的雷火丰卦象激发了出来,卷动着周边庭院内所暗存的灵魂气息一并把那血幕直接轰然打散。
雷火丰是什么确实不在梅里的认知范畴,但林手里的符咒上c的气息如此浓郁,却是让她无法坐视不管。
“用着别人写出来的符咒,在那里神气个什么劲啊……”
这么低声嘟哝着的梅里声音传到了林的耳中,多少让他镇定的表情崩坏了一瞬,转而让身边的整个暴戾的阵型一瞬收止,转瞬间构建如无缝可入的壁垒势态,固然肉眼不可见,但由魔力编织起的复杂回路在梅里的眼中确是无比清晰。
有破绽!
抬手,刚刚被林击溃的血幕化作的血泊再度形变,重新构型而瞬发的血液冲波正好找准了符阵构建的铜墙铁壁最后尚未填补的侧边空挡,由着那个缝隙彻底地钻了进去。
下一刻,如同病毒般侵入的血液冲波如同破片手雷般在内里化作了海胆状,于坚固的符阵内部彻底地放射了开来。
本应被细小的血液放射给彻底穿透的林,在这之后赫然在仅余鲜血喷溅的符阵后方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惨烈的符阵内的情况,他只得暗自确幸着梅里确实是放了一部分的水,不然以她的法术寻迹的能力,即便从这之中逃了出来也一样会中招。
真是可怕的女人……这种程度的细微操作也就算是玩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