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振对我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宋璟瑢眸光轻转,“阿菱是觉得,大理寺中有我皇叔的人”
她点头,“此事我虽然也只是猜测,但应当有七成把握。”
“你怀疑谁”
“大理寺少卿,云嘉玉。”
宋璟瑢脸色一变。
她又说,“只是现下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已经投至贤王麾下。”
毕竟,让她去瑞王府偷证据是两年后的事情了,现在的云嘉玉到底有没有在为贤王做事,她也无法判定。
“怎会是他”宋璟瑢低喃一声。
“我们可以先做一个假设,若云嘉玉真是贤王的人,身为大理寺少卿,假铜钱一事他想知道应该并不难,向贤王通风报信,提前杀人灭口,这样看下来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陆玥菱继续分析下去:“当然,也不能排除大理寺中还有其他人为贤王所用,就算职位不便,只要有心去查严振的行踪,猜到此事也并无不可能。”
宋璟瑢听了陆玥菱的话,沉吟道:“不,严振做事严谨,大理寺中凡有官职者皆调查过身家背景,唯有云嘉玉,他是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故而,只有他未曾被调查过。”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他。”陆玥菱看向宋璟瑢,眼中透着自信的光芒。
宋璟瑢还未来得及问清楚,洪公公便到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圣上派咱家来传口谕,说那薛神医要是再不愿进宫为贵妃娘娘诊治,就要派禁军来把人给押过去了。”
陆玥菱与宋璟瑢对目光交错,随后宋璟瑢便道:“洪公公回去告诉父皇,就说明日孤一定和太子妃一同带着薛深进宫,为母妃治病。”
洪公公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这可太好了,咱家还担心圣上若真命禁军来太子府绑人会遭人口舌,既然如此,那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去,对了,圣上还让咱家问一句,有薛神医在,太子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劳父皇惦记,孤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洪公公见宋璟瑢身上没穿裘衣,唇色也很正常,便放心地回宫复命去了。
陆玥菱看向宋璟瑢,“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收网了,殿下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自然,”宋璟瑢回视她,眸光温柔,“这一次,我们夫妻联手,让她再也无法翻身。”
她回以一笑。
想要杀了宋璟瑞,就必须要先除掉萧贵妃,否则有圣上的恩宠在,宋璟瑞便有恃无恐。
所以能不能成功,就看明日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去见一见云嘉玉。
她写了一封信交给花明,“把这封信放在柳婉儿的房中,切记,要悄悄地放,别让人发现。”
“是。”花明接过信便退了出去。
这时,惜春也拿着一封信跑了进来,“娘娘,梨春园那边送来的。”
梨春园是她与纪叶桐联系的地方,那里人多,不容易被人察觉。
她拆开信看了一遍,便明白了纪叶桐的意思。
“孙侍郎,那可是宋璟瑞最忠心的一条狗。”
上辈子,宋璟瑞也最器重此人。
礼部掌管科举之事,有孙侍郎在,想要往朝堂中塞人便能便利许多。
她想了想,让惜春靠前,在惜春耳边低语一番。
听完之后,惜春点点头,“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等等!”她叫住惜春,摸了摸自己的左耳,“你来看看,本宫这耳后是不是有一颗痣”
惜春绕到她身后仔细敲了瞧,“呀,还真有一颗,是在耳廓后面,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竟都没发现,不过这痣很小,不影响娘娘的美貌。”
还真有,她心里想。
“嗯,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娘娘。”
是夜。
柳婉儿刚从云老夫人的院子里回屋,最近这老家伙大概是终于想通了,每日都要她过去,教她学习掌家之道。
她看着那些账册就烦,竟连府里每个下人有多少月钱都要她背下来。
这些琐事哪里需要她全都背下来,她看这老家伙就是故意在为难她。
“翠珠,给我倒杯热水来,渴死我了。”
翠珠连忙跑去倒水,却发现桌上有封信,“夫人,这桌上的信是给您的,还未拆封。”
水杯和信被翠珠一起拿到柳婉儿面前。
她先拆了信,才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待她看清那信上内容时,惊得手一抖,水杯便掉落在地上。
“砰!”
水花四溅,杯子也随之破裂。
翠珠连忙蹲下收拾:“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是他,又是他!”
柳婉儿连忙把信团成一团,对翠珠道,“你去问问院子里的人,今日这信是谁拿进来的时间也要问清楚!”
“是。”翠珠有些疑惑地看了柳婉儿一眼,随后便退出去了。
柳婉儿又重新将手里的信展开,死死盯着上面的字。
这信同上次一样,也是柴天禄的信。
他说:婉儿,我与念儿甚是想念你,不日便去寻你可好
柴天禄要来寻她
她该怎么办
不,她绝不能让柴天禄出现在皇城,也绝不能让云嘉玉看见念儿!
“翠珠!”
她连着喊了几声,翠珠才进来。
“夫人,奴婢方才问过了,今日没人进过您的屋子,也没人送信过来。”
“没人”她愣住了,若是没人,那这信是从何而来
“翠玉呢她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吗”
翠珠摇头:“自她走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翠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婉儿打断了。
她心想,也不知翠玉是不是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毕竟,路途遥远,她一个弱女子上路,很危险。
柳婉儿揉了揉眉心,翠玉身上带着她给的五千两银票,如今连消息都没有,莫不是这丫头携款潜逃了
她想了想,慢慢平静下来:“再过两日,若翠玉还是没有消息,就去报官。”
“好。”
“表哥呢他回来了吗”
“回了,大公子一回来就去了书房。”
又是书房!
柳婉儿用力咬紧了下唇,说来可笑,从前云嘉玉总是跑来缠着她,有时她月事未净到最后一日云嘉玉都等不及要与她温存,像个色中饿鬼。
可自从他们成婚之后,云嘉玉却连碰都没碰过她一下,简直像个准备清修的和尚。
“去把那件薄纱拿来,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