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李天珞两人后,林厚基问他:“要我回避一下吗?”
李天珞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
林厚基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了声,走到床边。
李天珞也走到床边,就见床上躺着的是个满脸皱纹年纪不小的妇人,他想了想,直接用出自己的倒放能力,仔细观看起来。
看完后,他眉头紧皱,从刚才的画面看,这老妇人昨晚一切正常,自己躺到床上,然后就睡死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什么线索,抬头去看,就发现林厚基似乎要掀开老妇人的衣服查看。
他轻咳了一声,对林厚基道:“林叔,我看完了,没什么发现,看起来好像是正常死亡。我先出去了。”
林厚基回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这就验完了?怎么验的?”
“我就瞎看看,其实根本就不会验尸。”李天珞点了下头,“我先走了。”
“真的?”林厚基还有些不信。
“真的。我去看看王大哥那边。”李天珞说完便走出屋子。
他找了一下,发现王昭明正和薛父在东间的屋子里说话,他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王昭明回头道:“你看完了?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李天珞摇头。
王昭明想了想刚才问到哪里了,看着薛父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家夫人去世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小红去叫她,她没回应。我就过去看,然后……”薛父道。
“你和她分房睡?”
“嗯。”
“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薛父想了想这几天的事,有些犹豫:“就是丰儿这几天闹得有些厉害…关于他未婚妻的事,芳菊也没少往外跑…帮他想办法。”
提起这事,王昭明冷笑一声:“你们家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去富盛楼偷人。”说到这,他皱了皱眉,疑惑道,“你儿子他是怎么做到的?”
薛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人,丰儿他现在怎么样了?县衙会怎么处理?”
“怎么判是县令大人的事,我怎么知道。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夫人的事吧,她这两天真的没和你说什么?”
薛父沉默了一会儿,皱眉道:“她前天好像说过要去求什么大仙,说什么丰儿的事有希望了,我看她神神叨叨的,也没当真。”
“什么大仙?”王昭明问道。
“我也不知道。”
王昭明深吸口气,问李天珞:“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天珞摇头道:“没有。”
“那咱们等老林验完尸,再说吧。”
“好。”
李天珞在正屋客厅里等了一刻钟,林厚基才从薛母的房间里走出来。
王昭明看他出来,开口问道:“怎么样,有发现没有?”
林厚基摇了摇头:“没有,看着像是年纪大了,突发急病死的。”他看着李天珞问道,“要不你再进去看看?里面现在没人了。”
“不用了,林叔。”李天珞拒绝道。
王昭明看这里的事基本做完了,于是问道:“那我们现在回县衙吗?县令那边还等着咱们呢。”
“好。”林厚基点头。
薛父见他们要走,开口问道:“大人,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丰儿…”
王昭明冷笑一声:“你等去牢里看他就行。现在,你还是先料理你夫人的丧事吧。”
听了他的话,薛父脸色一白,张嘴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王昭明没有再理他,转身道:“我们走吧。”
商量好后,他们直接离开薛家,骑马返回县衙。
三人进了县衙,便直奔大堂而去。
一到大堂门口,李天珞就发现里面有不少他认识的人。
大堂主位上,韩妧身穿一件青色官服,正端坐在桌案后。
离她不远的座位上,花凌尘也穿上了官服,正一脸认真地听着堂下几人的陈述。
堂下,苏静如站在万千筹身旁,她低着头,身子一抽一抽地,似乎正在低低哭泣。
二人对面,薛丰正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
另外,何潇也带着几个差役站在一旁。
于剑飞则带着几个富盛楼的伙计,站在大堂比较靠外的地方,他正看着苏静如,表情有些复杂。
李天珞他们一进大堂,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何潇微笑着朝李天珞点了点头。
万千筹看到李天珞后,表情有些难看,他轻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薛丰听到有人来,也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李天珞后,有些意外,脱口道:“你是……”
李天珞微一皱眉,抢先一步,对韩妧两人施礼道:“见过韩大人、花大人,我刚才和王捕快、林仵作一起去薛丰家看过他娘的尸体了。”
韩妧看到他也有些意外,不过她也没有多想,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李天珞看了一眼薛丰,道:“目前还没有发现,也不知道薛丰和他娘的死因是否有关。”
“我怎么可能会害我娘?”薛丰抽泣着反驳道。
李天珞点点头:“薛公子说的有道理,毕竟是血肉至亲,我觉得这事应该和你无关。”
说完,他转头对林厚基道:“林叔,还是由你来给两位大人说说尸检的情况吧。”
林厚基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前,给众人说了下刚才尸检的细节,随后,退到一边。
韩妧听完林厚基的讲述后,略一沉吟,转头看向花凌尘:“花大人,你怎么看?”
花凌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冷冷盯着李天珞,听到韩妧问他,他收回视线,拱手道:“大人,薛丰他娘的死既然没有发现异常,不如先放放。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薛丰强抢妇女的事理清。”
韩妧点点头,她看向苏静如,问道:“苏姑娘,你真的不记得你是怎么被他抓走的?”
“是,大人。小女子,我昨天晚上回到房间,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发现,我正在一辆马车上,薛丰他就在我身旁。”苏静如小声道。
“薛丰!”韩妧拍了一下惊堂木,“你说,你是怎么把苏姑娘偷出来的。”
薛丰被巨大的声响吓得一哆嗦,哭着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发现静如她睡在我身旁,此外,屋子里还有个人,她让我赶紧带静如跑,我于是就连夜找了辆马车…想要带静如离开兴德城,没想到……”
“你说屋子里还有个人,那人什么长相,是男是女,你看清了吗?”韩妧问道。
“没看清。”薛丰略一犹豫,“当时屋里有些黑,听声音,她应该是个女的。”
韩妧皱眉,问道:“你真的没看清?照你所说,你似乎只是从犯,要知道主犯和从犯判罚可是不同的。”
听了韩妧的话,薛丰表情犹豫,陷入沉思。
李天珞想了想,又上前道:“大人,刚才我们在薛家,曾听薛父说过,他娘似乎四处找过什么大仙求助,说不定是个什么路过的好心游侠做的。”
“哼,游侠?我看是采花贼吧。”花凌尘冷笑一声道。
李天珞微笑着对他道:“花大人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薛丰刚才不是说那人是女的嘛。
说起来,我也曾听说过一些薛公子的事,听说他和苏姑娘本是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是万东家横刀夺爱,这才……”说着,他转头看向万千筹。
万千筹不屑道:“我和静如是明媒正娶,她爹娘都同意的。至于婚约,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薛丰他不务正业,苏家早就已经把婚退了。再说了,现在是在审薛丰偷拐妇女的案子,你扯那些陈年往事干什么?”
李天珞点头,道:“万东家说的是,只是,这事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
我们是不是也该听听苏姑娘的意见,如果,苏姑娘是自愿和薛丰走的话,那么…照本朝新律,可没有通奸、私奔之罪…”
他话音刚落,万千筹就转头看着苏静如,冷冷问道:“静如,你是自愿的吗?”
苏静如抬起头,小心地看了一眼李天珞,摇头道:“老爷,我不是,是他把我抢出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她低声哭了起来。
薛丰听了她的话后,彷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跪坐在地上。
“好了。”韩妧轻拍一下醒木,又问薛丰,“薛丰,你真的不知道把苏姑娘拐出来的那人是谁?”
“我…没看清。”薛丰神情茫然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