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杨延顺有要事处理,王百玄便先行离开州牧府,晚些时候等杨延顺忙完再与他细说。
王百玄终究没有官职在身,杨延顺公私分明,没有强留王百玄下来。
“说吧,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看着眼前被捆绑起来的卢辉,杨延顺不怒自威,一双虎目圆瞪,气势逼人。
房间内,除了杨延顺外还有俩人。
张志以及从天南府特意赶来的大儒严宏岳。
“和这种人奸废什么话,老夫来!”严宏岳厉声喝道。
一点浩然正气飘荡,只听严宏岳口中吐出四个字:“言无不尽。”
“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在严宏岳的“言出法随”之下,卢辉毫无抵抗,心中惊骇,嘴巴却很是老实地一五一十说出。
“我没有看见过他的面孔,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名字,我怀疑他和我一样,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棋子......”
听到这,严宏岳和杨延顺同时皱了皱眉头。
“那些卷轴都是他给你的?”杨延顺厉声问道。
“没错,所有的卷轴都是对方给我的,并且告诉我只要完成他的要求,和蛮子做完交易,可以许我一州之官职。”
一听“一州之官职”几个字,杨延顺和严宏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嘶!背后竟然有官家高层的人!
能够轻易许下这种承诺,恐怕身居高位,身份极为不简单啊!
要知晓,他杨延顺凭借武道第四境,洞明镜的实力能成为一州之牧,身份背景可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否则,凭借第四境的实力,远不可能坐上一州之牧的位置。
何人有如此权力,竟能许下这般承诺!
一旁的张志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但他身份卑微,只在一旁静听,紧闭着嘴。
若不是因为此次事件的起始是由他发现,他现在都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听这些机密!
苏武军确是铁冠王麾下的兵,可终究不是铁冠王,而且!人蛮勾结此事事关重大!
“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杨延顺厉声喝道。
接着,卢辉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全都说了出来。
在严宏岳的儒家术法之下,卢辉压根没法反抗。
“......不过,某次我听对方说漏了嘴,好像提到了朱字......”
“等一下!”
严宏岳一口打断卢辉。
“什么字?说清楚!”严宏岳瞪大眼睛。
“朱字。”
“哪个朱?”
“就是朱家的朱。”
卢辉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安静下来。
严宏岳瞳孔猛地收缩一下,心里竟然冒出来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他扭头向杨延顺看去,却见杨延顺也是瞪大眼睛,瞳孔颤栗,眼里充斥着不敢相信和惊骇。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严宏岳看向张志,将他请了出去。
张志见二人的模样,也意识到了恐怕其中牵扯甚大,他没有拒绝果断离开。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刺探情报的小兵能够参与的。
严宏岳呼了一口气,盯着卢辉让他继续说。
在“言无不尽”的术法下,卢辉继续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再引起二人情绪波动的有用消息。
唯一有用的就是,卢辉口中所说的朱姓的幕后人。
让人把卢辉带下去严加看管后,房间内只剩下杨延顺和严宏岳。
二人谁都没有开口,一时间房间陷入死寂,可闻针落。
俩人皆是满脸凝重,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他们俩心里都想到了同一个东西,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在大宋实在是太过敏感,再加之人蛮勾结此事实在太过重大,导致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半晌。
还是杨延顺率先开口,他满脸凝重:“严先生,对于卢辉所说你有什么看法?”
严宏岳回神,与杨延顺对视一眼。
他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严先生,你对卢辉口中所说的‘朱’姓怎么看?”提及“朱”字,杨延顺特意咬得很重。
闻言,严宏岳眼皮跳动了一下,显然“朱”字让他心里泛起波澜,不对或者说是掀起惊涛骇浪,总而言之内心很不平静。
要知晓,自踏入大儒之后,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引得严宏岳内心波动如此之大。
严宏岳没有回答,杨延顺就这么一直盯着他。
直到他开口说话:“杨州牧,你心里也往那方面想了?”
“对!”杨延顺一口咬下。
严宏岳心神一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陷入沉默。
作为儒家人,严宏岳远比杨延顺这兵家人更了解“朱”字的含义。
如果说杨延顺所在的杨家是大宋第一兵道世家的话,那“朱”字在大宋儒家,也可以称作第一儒道世家......
结合对方许下的承诺,加上那些卷轴,严宏岳真的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越是深想,严宏岳越是害怕。
没错,这位大儒在害怕!
如果这件事与“朱”真的有关系的话,恐怕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严宏岳和杨延顺能够处理的了!
毕竟,“朱”字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严宏岳这位儒家人更了解。
沉默的气氛让杨延顺感到压抑,他忍不住出声:“严先生,既然你我二人都想到了朱家......”
话未说完,严宏岳厉声打断。
“慎言!”
“杨州牧,此事牵扯甚大,不可妄下结论!”严宏岳一脸严肃,厉声喝道。
杨延顺自然知晓严宏岳话中的意思,可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忍不住说道:“严先生!你我心里都清楚,要说谁能造出这么多卷轴,许下高官之职,他......肯定是轻而易举!”
提及“朱家”二字,杨延顺顿了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严宏岳眉头紧锁,心思杂乱,凝重说道:“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可妄下结论!”
说罢,他继续说道:“杨州牧,不管事情如何,此事已经不是你我二人能判断下结论的了,必须上报京城!”
杨延顺自然知晓严宏岳的话没有一点夸大,他也不犹豫,当即点头赞同。
“严先生,此事恐怕还得劳烦你亲自走一趟。”
本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现在已经有了消息,况且牵扯甚大,严宏岳自然责无旁贷。
“杨州牧且放心,严某这便收拾着动身进京。”
二人没有多说废话,相互礼节性质的行了一礼后,严宏岳当即便离开。
离开前严宏岳劳烦杨延顺帮他照看一下自己的学生。
杨延顺自然是一口答应。
而此时,正在恭州某间茶楼里面,听着说书喝着茶的牧昭并不知道,自己敬爱的老师已经抛下自己独自离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