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免在此地节外生枝,我假装不知:“可能是那蛇妖太冰,让你生了错觉吧。”
“是么?”说着,她松开了手来看,这才完全脱离了我。再摸我胳膊确实冰凉之下有被紧勒过的红痕,心里可能自己说服了自己,便没再多问。
有了这么个插曲,她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只当我刚才是不擅于哄骗女子开心才胡乱说话。
一路回院子,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些关于妖怪洞的事,心里却在思考更为矛盾的另一件事情。我应该是因为浅尝过阿木尔才会对凛月如此渴求,这是爱么?还是单纯的欲念?虽然除了凛月,也没谁让我如此想要停下修炼的脚步去贪图欲念,但凛月是如此单纯的喜欢着我,我会因此能和她厮守千年万年么?
我有答案,但是还下不了决心。
到了院子,我便找了个理由回了书阁。从书阁直接去了师父屋下的地洞,静心,打坐。
入了定,我便进入了上次打开的那个只属于我的那个世界。这里看起来很大,实际上无法沿着河流去到哪里。滩涂已被淹没,虽然离注满河流还有很大的距离,但与之前确有变化。
陌上坐在岸边静静修炼,就好像生长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似乎什么也不会惊扰到他。我有些羡慕,羡慕那沉浸孤独享受自在的惬意,羡慕那求故不求的淡定。
我在他对岸坐好,安定下来,静静的听流水潺潺,听万籁俱寂,听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陌上喊我。“师父说都准备好了,喊你去一趟。”我这才回过神来,听见师父用扣子在喊我。
待到我收功赶去院子,有几个妖怪和仙君一起在用钢线扎笼子。师父招呼我去帮忙,我便忙不迭迭的去了。
心无旁骛便是定。这笼子本也没有学编藤条画面时那么难,筋圈焊接罢了。有了一个的样子,仙君便能用术法根据记忆一次完成十来个,我发现其巧,自然过去学这世间和行为相结合的回旋之术。
待到这一批钢线灌满石砂,再以生升之术将沙石以钢篮的形状生长为与洞体相融的钟乳石柱,这洞里的景色就换了个样子。
师父规划的加固其实不是填补,只是因为我不会,所以以为的简单。最后看了他给我看的虚拟画面,我想他其实还是想做一个水培的灵草园。毕竟这里是洞天,灵气充盈,山水应和,如天音吟唱,再有莹草萤藓映衬,定当是仙境之美。
之前的赏赐被刑云仙君换了些种子回来,借着洞天福地夜里不断升腾的地气和地下水的灵气,撒种便能出芽,神奇的很。
师父又种了棵透明的冰树苗在洞穴最高处,恭敬有加的行礼祭拜。
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好像我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冰雀一般。当那雀鸟自冰树出生,萦绕盘旋不去后,我想起了我的朱雀蛋,不知这冰雀与朱雀又有何渊源。
“师父,你觉得我的朱雀蛋……”
“我还以为你忘了。”他指了指那树苗:“等它破壳成苗,也种来这里。”
“不是,蛋里是树啊!”
“怎么可能。”师父望着那小雀与小树,不由感慨:“这颗蛋我守了三百多年,孵化出来时是个冰雀。可能是因为没有栖息地,它瞬间就变成了这么颗树苗。我原本就想种下它在此,但陌上占了此地,我那时又没心情开山,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
“哪来的?”
“极寒之地捡的,其他的事忘了,反正也不重要。”
“你们是不是什么都能选择性忘记?”我听他说,不由好奇:“我知道陌上可以,你也可以,那我将来也可以?”
“我不是教过你如何梳理?梳理成脉络,把没意义的细节剔除,标注成册,是可以选择打开和关上的。”师父重复着当初让我住进书阁时就讲过的最简单的图书管理,现在就能运用在记忆的分类管理上了:“记忆太多太杂,我们活千年,是真的容易混乱。其实你目前想不起来的,我也都是如此给你关上了,待到你境界足够,就能学会,就能打开。百年一册都嫌复杂,四十年一册倒是挺好。”
“为何是四十年?人类文明的进步有那么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