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静静地看着徐锦凤和戴着斗笠面纱的花香香走出了桃林。
刚才,他们只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气息从徐锦凤嘴里吐出,而后刹那间便化成了一枪一剑,将内劲外放三寸之距的锦毛鼠捅个窟窿,斩了脑袋!
实乃太匪夷所思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通?
有点像道门的飞剑术,但飞剑术可是需要真气方可控制。
可徐锦凤体内丹田空空如也……
一袭绫罗白衫的谢元智仗着和徐锦凤的关系不错,便为众人问出了这个疑惑。
他拱拱手,脸上露着震惊的神色:“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徐兄啊,我是彻底服气了。不过你方才斩杀锦毛的那两招到底是什么?那股气,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徐锦凤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求知欲都写在脸上的众多士子,却卖起了关子:“想知道?”
谢元智没好气道:“快说!否则你今日可回不了府。”
“此乃【唇枪舌剑】!”
唇枪舌剑?
这名字还真是贴切!
“如何才能修炼?”
谢元智迫切地问道。
道门对天赋根骨的要求实在太高了,一般人难以修炼出真气。
而这【唇枪舌剑】的威力丝毫不比飞剑术差,若是自己能够修炼个一招半式,那不就多了一门制敌的手段?
众人眸光灼灼盯着徐锦凤,呼吸也是急促起来。
徐锦凤笑道:“诸位皆是我大梁青彦俊杰,莫非对我这小小伎俩也感兴趣?”
这不是废话么!
还小小伎俩?
这个状元郎真不厚道,莫不知有句古话叫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众人纷纷翻以白眼鄙视之。
徐锦凤大笑:“世间有真气、佛气、鬼气、煞气、内气等等,怎可少得了我儒家之文气也?凡读经史子集,习圣贤之道,皆可于神台蕴养天地浩然正气,修唇枪舌剑之术。”
“徐兄,此言当真!”
谢元智神情一震。
“谢兄,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若非如此,我如何能够斩杀锦毛鼠?”
徐锦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然,想要修炼此道,必须拜儒道文庙,成儒道门生,方能凝文宫,聚文气。”
“文庙?”
众人一脸迷惑。
寺庙倒是很常见,但这文庙……大梁有这地方吗?
“啊,我知道了!”
有个微胖书生面色通红,兴奋吼叫道,“家父散朝回来说过,朝廷要在各州各县建立学堂、文庙,可为世人启蒙开智读书识字。状元郎,你口中所言文庙可是此物?”
徐锦凤忽然计上心来,这不正是推广文庙的大好时机吗?
他便笑道:“正是如此,不过修建文庙却遇到了一些困难。户部尚书一毛不拔,天子只得动用内帑,出了一百万银两,但也是杯水车薪,想要修建文庙,少说也要三五个月。”
“哈哈,不就是银子嘛,这有何难?待本公子回去与管事的一说,出个五千两支持朝廷修建文庙便是!”
一锦袍公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抛出了五千两!
有钱就是任性。
“王大少都出手了,我叶某人当然也不能落后,算我一份,纹银五千两!”
“哎呀,这个月花钱如流水,这样,本少就先出一千两应应急,待下个月再将四千两补上!”
“我萧家愿出一万两,只求十日之内,先在咱们京师将文庙修建好!”
论斗富,这些顶级世家怕过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上气氛热闹非凡。
徐锦凤不禁咋舌。
不愧是挥钱如粪土的名门世家啊,这小几百人这么一捐献,就近百万两了!
一旁女帝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她的内帑一共也就三百万两,这还都是祖父和父亲省吃俭用留下来的。
敢情,身为坐拥整个大梁的皇帝,财富还比不上几个世家士族……
一个古怪的念头于她心头浮现——
若是将这些人抄家……
不行!
打住!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会天下大乱的!
“哈哈,诸位真是仗义,我相信陛下知道了诸位的心意,没准还会邀请你们一起用膳……”
徐锦凤笑呵呵道。
为女帝筹得资金,女帝怎么说也要感谢他吧。
木望北走上前,压低声音道:“你小子还敢编排陛下,不怕杀头啊?”
徐锦凤翻了个白眼:“咱们这位女帝胸有沟壑,才不会斤斤计较,况且我这是帮她做事,她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砍我脑袋?”
木望北一脸戏谑道:“陛下很看重你?”
徐锦凤挺直胸膛:“那是当然,陛下可是在深夜召见过我!我还在宫中留宿了一宿呢!”
木望北:……
徐锦凤见震住了木望北,笑道:“你们李家忠君报国,有机会我便帮你引荐给陛下认识,没准还能封个女官当当。”
“那就承徐兄吉言了!”
木望北绷紧脸道。
“哎,其实当官挺好的,就是有一点让我有些难受。”
徐锦凤又叹息了一声。
“哦,说来听听?”
木望北好奇道。
徐锦凤惆怅道:“上朝见了陛下要行跪拜之礼。”
木望北:“跪拜君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你不懂。我这脊梁骨和膝盖都太硬了,弯不下去啊。”
徐锦凤唏嘘道。
木望北一脸戏谑道:“你可以向陛下请一道见帝不跪的圣旨。”
“妙呀!不过贸然提出此事,只怕会惹女帝不喜。看来我得为朝廷立下大功劳才行。”
徐锦凤眸光坚定起来。
建文庙,立道统,改制科举。
这一桩桩功绩下来,应该足够他向女帝讨要一道见帝不跪的圣旨吧?
……
徐锦凤和木望北的窃窃私语,自然是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快。
灵云斐的剑侍江枫咬牙切齿道:“少主,这小子太可恶了,竟抢风头,不如让我灭一灭他的威风。”
“你绝非他的对手,还是我亲自来吧。”
灵云斐也是被激起了火气,哪能甘心风头全都被徐锦凤抢走。
他大步走上前,眉宇间一抹阴狠一闪而没,大笑道:“哈哈哈,徐公子,你那【唇枪舌剑】确实有点门道。不过方才离得有些远,没能看清。你可否再施展一回,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
这话也是赢得众人点头附和。
“是呀状元郎,再施展一次,让我等看看唇枪舌剑之利!”
“状元郎,你可别藏着捏着呀。”
灵云斐冷冷一笑,缓缓抽出了腰间佩剑:“不如便由我来做徐公子的试金石吧。”
未知的,才是可怕的。
在知晓【唇枪舌剑】的来历之后,灵云斐心中的惧意便完全消散了。
甚至他认为徐锦凤能斩杀锦毛鼠,那也是投机取巧了。
只要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败徐锦凤,那么所有风头,皆归他有!
而且他自信自己绝对不败!
因为他这剑可不是普通货色,此剑出自锻剑名师欧冶子十八世孙之手。
虽比不上天下十大名剑,但也是吹毛断发,万金不换!
倒是剑侍江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仇恨也是一闪而过。
江家虽不似王谢灵孔这样的顶级世家,但在扬州那也是一方豪强。
可身为江家少主,却做了灵云斐的剑侍,他自然是心有不甘的。
但为了家族,他也只能忍受这份屈辱。
而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阴灵云斐一把,他当然乐意。
他只求徐锦凤给力一些,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灵家少主。
“剑名,望月,还请徐公子不吝赐教!”
灵云斐抱剑道,根本不容徐锦凤拒绝。
剑身如月,银辉奕奕,偶尔掠起的反光,让人不得不闭目而避之。
“望月剑!据说是大师欧冶子十八世孙以叠千钢之术锻造所成,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有人认出了此剑来历,不由得惊呼起来。
名剑的吸引力真的无需多言。
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银鞍照白马,仗剑走天涯之梦!
“赐教不敢当,就当切磋吧。”
徐锦凤依然笑如春风。
但内心深处,泛起了一股冷意。
这个灵云斐,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忍让他两回了,还不知足?
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若是干将莫邪这等天下名剑,他还真感觉有点威胁。
但这什么十八世孙锻造的?
呵呵。
也就瞎糊弄这些人傻钱多还爱臭屁的世家公子而已。
欧冶子虽为锻剑大宗师,但自他死后,这淬剑传承早就断了。
剑名望月是吧?
今日,必教你改名为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