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送电入户,但是不像现在这样一整天有电。哪个时候,村里人称“长电”和“短电”。
“长电”就是一整天都有,除非乡镇供电所断电。
“短电”就是白天不供电,属于村里的电工控制。晚上给你供电,白天就拉闸断电。
学校和磨面坊能用“长电”,还有就是村里有面子的人也可以接“长电”。
像我们家别说“长电”了,短电也由于经济困难接不上。
我记得我们家有好几个年头,都是用煤油灯和蜡烛照明。
看着邻居晚上家里照的通明,我也是羡慕了很久很久。
那时候没有电表一说,不像现在这样,每家都安电表。
电工收电费都是靠估算,上门收电费时看你们家用多少瓦照明灯或多大电视机来估算电费。
而且我记得那时候晚上停电是家常便饭,一停电就到后半夜。
所以,上自习课煤油灯和蜡烛还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当然在我们家煤油灯和蜡烛是主要照明物什。
每年将军庙庙会过后,父亲都会把供桌上的残烛和流到供桌上的蜡烛残液收集起来。
这天父亲把收集到的蜡烛残液拿了出来,整整半面粉袋。
父亲说家里的蜡烛和煤油快用完了,要自制点蜡烛。
这活我喜欢,我从小除了好奇心大就是爱做新奇的事。
首先父亲找来一个洋瓷盆,然后把收集的凝固残烛液倒入盆中,再放到炉子上让它慢慢融化。
在等待蜡融化的这段时间,父亲也没闲着,准备着自制蜡烛的材料。
父亲先找来一些牛皮纸,因为这种纸比我们上学的书本纸厚一点,最重要的是颜色是牛毛色,故称牛皮纸。
父亲把牛皮纸分成大小均匀的小块,然后把小块纸卷成纸筒,再用自己用面粉制成的浆糊将纸重合部位沾好,这样制蜡烛的一个模型就做好了。
父亲反复的制作着,不一会就制作了一大堆,我数了数,足足五十多个。
接着父亲又找来一些棉线,再把棉线四五股合在一块,捻成粗一点的线,做蜡烛中心的捻子。
然后,父亲又拿着小盒子,去院子里铲了少许黄土,用水浸湿,然后压实,再用和纸筒一样粗的木棍,压个洞。压好洞父亲还拿纸筒试了一下,正好放进去,不大不小。
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制作过程,父亲看了一下蜡烛液也基本融化,左手拿起捻好的线放在纸筒中心,右手拿一个小勺子,舀起蜡液小心翼翼的倒进纸筒。
当纸筒装满时,父亲手抓着线,等待液体的冷却凝固。这个过程才是最难熬的,因为拿线的手要一动不动,稍一动,线就会歪了,线如果不在中心,就会前功尽弃。
约五分钟左右蜡液就凝固好了,父亲拿起了第一根自制蜡烛,上下看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于是,父亲开始了重复的操作。当然,我也成为了为父亲提线的主力军。
经过漫长而艰苦的三个小时努力,我与父亲终于大功告成!眼前堆积如山般的蜡烛,仿佛是我们辛勤汗水的结晶,散发着令人陶醉的光芒。
每一支蜡烛都倾注了父亲的心血,承载着满满的期待。望着这壮观的成果,我和父亲脸上不约而同地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对自己付出的肯定,更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在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欣慰与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