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交了房钱后的第二天,就带着我去看买的旧庭院。
我紧紧地跟随着父亲的脚步,缓缓地走下了如今居住着的那座并不算高的山丘。
我们横穿过村子里那唯一一条宽阔而又略显古朴的大路,路两旁是村民们辛勤种植的各种农作物,随风摇曳着,像是在向我们打招呼。
我们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斜对面那道不起眼的小沟沟走去。
当我和父亲沿着小路走进小山沟时,眼前的事物感觉有些熟悉。
我仔细的看着小沟里的几个院落——这不就师爷住的院落吗?
我清楚的记得师爷院落的景像,三间窑洞,难道我们家买的是师爷的院落。
这时父亲带着我绕过师爷住的院落,爬上一道陡坡,来到了师爷住的院落上面。
“这就是咱们以后的家。”
父亲指着略显陈旧的大门对我说。
只见这座大门方向朝东,两扇木质的大门紧闭着,紧挨大门的右边是个小土丘,小土丘上长着一棵不算太大的枣树。
父亲推开紧闭的大门,走进院子里。
满院的野草进入我的视线,嫩绿的新草夹杂着黄褐色的枯草之中,一条人踩出的小道通向三间陈旧的窑洞。
左边院落边的土坯墙从大门开始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小菜地尽头。
我跟着父亲走边进的一间窑洞,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那墙壁之上的白灰,呈现出一种微微泛黄的色调,仿佛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从整体上来看,这墙面的白灰就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诉说着过往的故事,那有些年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窗户上玻璃沾满了灰尘,阳光透过玻璃洒进了微弱的光亮。
父亲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虽然这里破旧了些,但我们可以一起把它收拾得温馨舒适。”
父亲转身对我微笑着说。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中间的一间窑洞门上着锁,但从窗户向里看,屋里面收拾的挺干净的。
“爹,这里有人住?”
我向父亲问道。
“嗯,这一间住着前房主的女儿女婿。”
“本来咱们家买过来他们就应该搬走了,可是咱家没有付全款,前房主说等咱付完尾款后才搬走。”
父亲说着带我走进西边这间窑洞里。
西边这间窑洞在岁月的洗礼下,显得愈发地破旧不堪。
那原本洁白的墙面,如今已有一半的白灰悄然脱落,仿佛是时光这位无情的画师,在上面肆意地涂抹着斑驳的痕迹。
那些脱落的白灰,如同一朵朵凋零的雪花,零零散散地飘落在地面上,堆积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粉末状。
墙角处的白灰更是所剩无几,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砖块墙壁,那沟壑纵横的模样,像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老人脸,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再往西是十米长空地,空地中央挺立着两棵郁郁葱葱的大枣树。
两棵枣树又粗又高,树皮粗糙,仿佛诉说着它历经的沧桑。
我静静地伫立在这个略显陈旧的院落之中,目光缓缓地从那饱经风霜的窑洞移开,转而再次聚焦两棵枣树身上。
这两棵枣树仿佛是时光长河中沉淀下来的瑰宝,它们那粗壮而扭曲的枝干,宛如老者沟壑纵横的双手,默默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树皮上斑驳的痕迹,像是历史留下的印记,每一道纹路都承载着无尽的沧桑与坚韧。
与旁边那略显破旧的窑洞相比,它们似乎更能彰显出岁月的久远。
窑洞虽历经风雨,却依然坚守着它那份质朴与沉稳,但那两棵枣树,却以一种别样的姿态,向世人展现着时间的力量。
它们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轻轻地抚摸着过往的记忆,那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岁月在低声呢喃。
这就是我以后的院落,这就是我以后的家。
“咱们先回吧,下午咱们拿工具过来先清理一下院落的杂草,然后再打扫一下屋里边。”
父亲的话把我从感慨的情绪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