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陵居然勾引帝俊之徒的妻子,色胆包天啊!”应龙又好气又好笑,“吴刚哪去了?”
“听说在王宫侍奉帝俊!”
“不回来?”
“过些日子!”
“哦?!”应龙若有所思。
“女人要离开了!”
应龙起身就走,“你做什么?”腾根问。
“看看这阿女缘妇长什么样子?”
“……”
应龙若无其事,来到客舍庭堂,不一会儿,木梯款步而下一个女子,偷眼观瞧,暗道:日下还真出美女呀!虽然不如羲和嫦娥,亦天香国色,媚眼如丝,举手抬足,带着百般诱惑,千种风情。
正目送出门登车,脊梁忽觉一阵寒意,急回首,陵光凛然俏立,杀气逼人,“好看吗?”
“鬼啊你?”应龙吓了一跳。
“是你太专心了!”陵光冷声道。
“回屋说!”应龙拉住她。
陵光狠狠甩开,阖门落座,应龙详述始末。
陵光嫌弃地瞅了眼腾根,腾根满脸无辜,指指应龙,“我是被迫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陵光望着应龙,冷冷问道。
“当然有了!”应龙意味深长地一笑。
吴刚家距离逢蒙宅邸不远,苦等月余,连那酒肆掌柜伙计都熟了……阿女缘妇仍然隔三差五私会伯陵,吴刚依旧不归,逢蒙倒时而回邸,现在,应龙反倒不着急见逢蒙了,中途,去了几趟布庄。
终于,腾根长长松了口气,“吴刚回来了!”
院落里,高数丈的桂树,掩屋蔽瓦,金花翠叶,淡淡的芳香弥漫数里,沁人心脾。
应龙轻轻叩打铜蠡,不一会儿,有人应门。
“请入禀吴刚,故人腾根来访!”
“稍等!”
时间不长,院门敞开,那人恭声道:“主上有请!”
过院穿廊,吴刚已在中庭等候,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散发披肩,豹目浓眉,颌下虬须连鬓,英姿雄伟,气概不凡。
应龙心中暗道:好个英雄样貌!可惜了!他早见过伯陵,俊秀潇洒,玉树临风,与吴刚迥然不同。
腾根上前几步,稽首道:“冒昧拜访,切勿见怪!”
“久闻大名,不想今日意外得见!”吴刚朗笑道,“恰巧,我昨日刚酿好几坛好酒,有缘有缘!”不由分说,高声道,“来人,上酒!”
应龙腾根相顾哑然,这吴刚,太豪爽了吧!
拍启酒封,应龙鼻翼不觉轻动,一怔,惊异扭首道:“好酒!”
“果是同道中人!”吴刚大喜,“尝尝吧!”
应龙浅啜,神情数变,半晌,方抬头道:“此为何酒?”
“金蟾桂花酒!”吴刚得意道,“除了昆仑仪狄的冬虫夏草酒,天下间,再无他人,可以媲比!”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初品似梦,再饮欲仙,酒之天品!”应龙回味无穷,由衷赞道。
“世传吴刚的桂花酒,美妙绝伦,名不虚传!”腾根悠悠道。
“哈哈!”吴刚大笑,“师尊也最爱喝我亲手所酿之酒,不过,此酒切不可饮醉,否则,无论再高修为,亦会大睡不醒!”
随后的几天,应龙三人晌午而来,黄昏而去,把酒言欢,酣快淋漓,连陵光都随端随喝,乐在其中,没有一丝冷淡拘束之情。
吴刚始终未问来意,应龙也不提,倒非无从启齿,而是在他面前,念及自己最初的打算,忽觉得有些龌龊,索性不言。
至于吴刚妻子,一直深居内宅,安安静静。
华灯初上,吴刚端酒叹道:“明日我便要回王宫侍奉师尊,实在有些难舍,不过,或数月,当再相聚!”
应龙一饮而尽,笑道:“叨扰数日,今日一别,青山绿水自有相逢!”
“哦?你们要离开都邑吗?”
“嗯,还有些事,要去办!”腾根道。
“好!”吴刚毫无矫情之态,冲堂下喊,“来人,上酒,添菜,今日便一醉方休!”说罢,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环顾问道,“对了,你们特意登门,是否有事啊?!倘有用我之处,自当竭力!”神情诚挚真切,绝非藏拙,果是临别,方才醒悟。
应龙摒弃一切心机,坦言道:“如今日下大乱,可有听说吗?”
“大乱?!”吴刚茫然,“我久居王宫修炼,侍奉师尊,不常在家,师尊也不喜我与朝臣诸王子交往,或参与政事,甚至极少走动世间,委实不知!”
“怪不得!”应龙心里暗叹,道,“除了九夷岛,战乱经年,伤亡百万,而帝俊一无所知,我们此来便是设法觐见,以救万民!”
“此话当真?”吴刚脸色大变,惊问道。
“妄言天诛!”
“玄菟岛西河郡也在其中?”
“嗯!”腾根一怔,“莫非道兄是西河郡人!”
吴刚重重点了点头。
“明日道兄可往一看,便知真假!”应龙沉声道。
“我现在便去!”吴刚绕案而出,至庭院,缓声道,“等我回来!”说罢,不见作势,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衣袂飘飘,直上九霄,转眼不见。
“金丹道?!”应龙瞠目愕道。
“等吗?”陵光道。
“当然,接着喝吧!”
“你倒不见外!”腾根道。
“今朝过后,此酒何时再饮?!”应龙深深吸了口漫天的酒香,笑道。
一宿,天明,吴刚从天而降,脸色凝重,慢慢走回案后,盘坐黯然不语。
好久,道:“我万不能禀告师尊,但会全力以助!”
“我知道,”应龙一笑,“但不知你可否留逢蒙独自在府上一个时辰?”
“我与逢蒙仅仅识面而已,并无交往!而且逢蒙素不嗜酒!”
应龙心头一沉。
吴刚接着道:“不过,桂花酒就不一定了,你想怎么做?”
“明日你能暂不进宫吗?”
“可以!”
“那就行了!”应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