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师姐,知秋!”漱玉高兴地介绍着,“师姐,他就是应龙!”
知秋回首,道:“你们先行,我们遇到一个故友!”
“是!”众女子稽首。
知秋纤足一点,翠笛悠悠凰鸣,袅袅回荡盈耳……
“喂,你俩是谁呀?”心儿月儿一脸警惕道。
“别胡闹!”应龙喝道。
漱玉挺直身,瞅了瞅应龙,跳回玉箫,瞪着二女,“你俩又是谁?”
“我们先问的!所以你先说!”
“那又怎么样?你们先说!”
“那猜谜好了,谁输谁先说!”
漱玉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好!”
“什么动物出了门,就找不回家?”
漱玉苦思冥想,最后气恼道:“不知道!”
“那你说!”
“你们还没猜呢!”
“你说!”
应龙满脸黑线。
知秋斥道:“漱玉!”
三女争执不休,叽叽喳喳,根本不理……
“我常听师妹说起你的。”知秋无奈一笑,好像仔细看了看应龙,又抬头,望了眼盘旋三女头顶瞧热闹的亢金龙,道。
“她也经常把你挂在嘴边呢……”应龙问,“你们这是去哪?”
“鬼山峡谷!”
“鬼山峡谷是什么地方?”
“离珠监院传柬,言妖族大举入侵中州,鬼山峡谷西起妖界,横穿西王母,东至梁州,贯通人妖两界!”
“妖族入侵?!”应龙愕道,“怎么不早毁了峡谷?”
“鬼山峡谷即使毁了,经数十年也会恢复如初,”知秋道,“何况以妖界力量,打通也很容易!”
应龙皱眉,“妖界在西方?”
“中州四极之外,尽是妖界,疆域数倍之广!”
“这么大?!”
“嗯!”知秋颔首,“听师尊讲,起初,本无妖界,大地辽阔无垠,临海接天,男猎女耕,后来妖兽肆虐,逐渐侵蚀,若非伏羲女娲祖皇,人间恐无寸土!”
“妖皇不是战败了吗?!”应龙倏忆风台之舞,问道。
“妖皇虽败,妖族已成!”
“两百年了,妖界怎会忽然大举入侵?!战况如何?”
“我也刚刚得讯!”知秋诧道,“你不是一直在普明宗吗,如何不知?”
“你知道我在普明宗?!”应龙一怔,道。
“漱玉说的。”知秋一顿,淡淡道。
“我现下有些急事,办完后,我会立刻赶去!”
“好啊!”知秋一笑,“还有一事,漱玉和我说把阮瑜笛借给你了,今日巧遇,不知可否奉还?”
“……?”
“师姐,你怎么这么小气呢?”这回漱玉听见了,飕地飞了过来,急道。
“那支阮隃笛和这支嶰溪笛原是一对,当初师妹去泰山,借予防身,却不想又借给了你,是乃师尊所赐,不敢轻舍,道友莫怪唐突!”
天空飘过两个字,巨大无比的尴尬……
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应龙低着头找缝……给伶伦了呀……可谁知道不是漱玉的……是漱玉的,自己也不对……
“我把阮隃笛送给了一位师弟,很抱歉!”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应龙嗫嚅道。
“什么?!”漱玉瞪大了眼睛,气结道,“你你!”
笑容一点点地消失,“尘缘之物,没了也好!知秋别过!”然后对漱玉道,“漱玉,走吧!”说罢转身。
“师姐!”漱玉又气又急,看看渐远的知秋,接着瞪向应龙,嘴唇张了张,恨恨地一跺脚,从后追去。
应龙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禽兽不如。
鬼山峡谷,视野所见,尽是妖兽,杀之不绝,反似越来越多,成群成群地涌来,双睛赤红,孟极张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如狂风海啸一般;吠枭迅疾凶猛,铁喙利爪,且耳聪目明,狡猾异常,从四面八方,攫扑而下。
仅仅数百道士天师,顾此失彼,渐渐吃力,步步倒退,稍一疏忽,数只吠枭已围住一个天师,闪躲不及,被抓紧头颅一拧,颈骨断折,旁边天师欲救,吠枭振翼旋身,不禁大惊失色,才刚退避,一只孟极纵起,拦腰咬作两截,尸体坠落,群兽一拥而上,血淋淋的骨肉顷刻撕啮吞咽而尽。
阵形散乱,几乎各自为战,南方四州太平日久,很多天师哪曾见过如此残酷血腥的场面,脸色苍白,惊慌失措,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缓缓漫延。
一座小山突现,怪石嶙峋,巨大的阴影笼罩,覆头压顶,即使铜筋铁骨,近百孟极碾成肉泥,监兵也出手了。
乌云翻滚,如层层重幕间,咝咝灼响,银蛇狂舞,映耀着峡谷忽明忽暗,大主觋仰首向天,高举昆仑杖,喀啦啦,数道粗大的闪电,劈裂了虚空,声声惨鸣,行如鬼魅的吠枭,浑身俱燃,转眼焦黑,如断线风筝般,重重砸在横冲直撞的孟极身上,方圆百丈,齐齐殒命。
一柄巨剑悄无声息地悬临苍穹,光芒四射,璀璨如日,呼啸斩落,紧接着第二柄,第三柄,第四柄……连绵不断,凌厉破空,风轮般接踵而至,离珠指诀变幻若莲,眼前,漫天光华中,血蓬如雨,一只只失去了生机的吠枭,摔跌谷底。
众人精神一振。
妖兽洪潮终于一缓,但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