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明宗,至高之巅,剑圣盘膝而坐,静静听着离珠的回禀。
待得说完,剑圣问道:“据比还无踪迹吗?”
“是!”离珠道,“那些丧了弟子的宗门,仍在四处搜寻!”
“嗯!”剑圣阖目,沉吟了片刻,睁目缓缓道:“由他吧!”
“是!”离珠道,“三元观的事呢?星微应该所答不虚!”
剑圣没有回答,俯望着脚下滚滚翻腾的云海,半晌,方道:“再过几年,便是道降陆会了!”
“对啊!”离珠眼睛一亮,急道,“我这就安排弟子去访寻合适之人!”
“不必了!这是大隗刚刚特意从王城传来的玉简,给你的,先看看吧!”剑圣手一扬,一枚玉简平平飘向离珠。
离珠接过,仔细读罢,摇首笑道:“我老喽,不如大隗啦!”话虽如此说,语气却满满透着高兴和喜慰。
“让无极和神斗去吧!”剑圣平静依旧,惟嘴角轻轻掠过一丝笑意。
“好!”
聚灵塔。
“呵呵,”滑稽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笑道,“你这个小家伙,一鸣惊人啊,连我的耳朵都灌满了!”
“师兄过奖了!”神斗还真让滑稽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道。
“据比你就那样留在大荒泽了?”
“嗯!”
滑稽不再说话,喝着酒,瞅了眼神斗,微微一笑。
神斗有些心虚,咳了两声,问道:“师兄,据比没有可能完全恢复灵智吗?”
“据比是天神!不过,毕竟沉睡了太久,很难说啊!”滑稽肃容道,“但在恢复之前,会非常的危险!”
“嗯!”神斗点了点头。
滑稽放下酒葫芦,仰首望着漫天的星辰,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或许都是天意吧!”
“师父!”似乎一如既往,可女节看得出,师父心底一直压着一个沉重的结,始终没有解开,不禁阵阵的心疼,“您别去想它了!”
“是啊,师兄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把女娲石找回来的!”
“好孩子!”滑稽笑得须发皆颤,“我没事,只要你们以后不闹别扭就好!”
“师父!”女节羞红了脸。
皓月清辉,洒照药圃,应龙静静地坐在茅屋前的青石上,脚步窸窣,陵光走近,也不说话,挨着应龙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
应龙笑道:“咱俩小时候,你就喜欢和我这样一起坐着,一坐坐一宿,到现在也改不了!”
“你困了?”陵光冷冷道。
“每次好像都是你先靠着我睡着的吧!”
夜色如水,陵光的头慢慢倚在应龙肩膀,鼻息均匀。
应龙展开衣袖,伸手抱拢,轻轻动动,让陵光睡得舒服些,抬首,目光远望……
药圃很幽僻的一个角落,蹲伏着两个黑影,后面一堆叶子下,鬼头鬼脑,趴着一条小金龙。
“喂,他怎么还不睡啊?!”
“讨厌的陵光,这下更偷不到了!”
“笨小金,你是不是又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亢金龙低低委屈地呜了一声。
“我们还会再来的!”心儿月儿恋恋不舍不甘心地瞅了眼不远处一株明显刚刚成熟的何首乌,垂涎欲滴恨恨道。
两年后……
经过丹道大会,神斗清楚,自己最大的短板恐怕就是修为了,所以他的修炼,更加刻苦。
而另一个与他一样刻苦的,是鼓!
七百多天,灵海几乎没有什么增长,只是金波荡漾间,又多了几丝碧绿。
知足了!睁开眼,神斗安慰自己,入世境小成至大成,绝非一蹴而就,欲速而不达,他很明白。
另外,他与女节自然琴瑟如初,但神斗一直隐隐希望,女节能对他说,她根本不喜欢华渚,只是为了气他,但女节始终没有说……
“神斗师叔,监院唤你!”一个小道僮喊他。
“知道了!”神斗站起身。
一炷香的时间,四道人影冲天而去,无极神斗、女节伶伦。
“师兄,去日下究竟做什么?”神斗问道。
“去找一个人!”
“谁?”
“灵威仰!”
“灵威仰?!”神斗不解。
“先跟你们说说也好!”无极道,“这几年,中州道宗暗流涌动,三元观越来越诡异,星微所言若是属实,二百余年来之不易的宁静,恐将兴风作浪!普明宗虽不可冒然干预,让道宗以为有觊觎之心,但也绝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在和大隗师兄商量后,决定找一个人潜入三元观去看看!”
“就是这个什么灵威仰?”
“嗯!”
“为什么是他啊?”
“因为他最合适!”
“合适不合适,看了才知道!”伶伦咕哝道。
“怎么进去?”神斗问。
“几年后,便是道降陆会,中州各大宗门都会收纳弟子!”
“哦!”神斗恍然,随即又道,“那个灵威仰会愿意吗,即便愿意,三元观肯收他吗?!”
“这就是咱们要做的事!”
“刺激!”伶伦跃跃欲试。
“可这也不是去日下的路啊!”
“先往王城,然后再悄悄去日下!”无极笑道,“神斗,你不想回去看看父母亲吗?!”
“当然想了!”神斗兴奋道。
“你原来是王城人啊!”伶伦问道。
“嗯!”
“我要不要去拜见下你的父母啊?”
“以后吧,你还是随着无极师兄先去天师院吧!”
“那就是女节去拜见公婆了呗!”伶伦冲女节眨了眨眼。
“讨厌!”女节羞嗔道。
王宫门前,神斗一头扑进宝月光的怀里,他已经高了母亲将近一个半头,仍是孩子……
天师院。
“大主觋,您听说过天符策吗?”神斗问道。
“嗯!”大主觋颔首。
“那您看过吗?”
“看过!”大主觋微笑道,“天符策本就是昆仑古族之物!族人必修之典!”
“啊?!”神斗心头一翻,完全出乎意料,怔怔道,“那别人能学吗?”
“不能!”大主觋摇首,然后望着神斗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