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和白易分开后便回了桃园新村。
已经有了一种习惯,回家时,经过许大力家那个路口时,总要拐过去,找许大力说几句话。
大门敞开着,许大力正在院子里处理着野鸡。
“许大力,回来了!”
许大力抬头,脸上有明显的信息,忙不迭站起身问:“我寻思着你还得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这么快,一路上累坏了吧?”
江黎说:“还好,我昨天晚上进城的, 在白老大家里住了一晚。”
即便知道白易是自己的弟弟,听将说在他家里住了一夜,许大力心里还是会有点不太高兴。
“回来的早,也回来的巧,你不是喜欢吃野鸡吗?昨天打到的三只野鸡我还想着处理干净给腌起来,等你回来吃,这会也不用腌了,直接晚上给你炖了。”
江黎伸头看了看盆里处理到一半的野鸡:“行,那你都弄好去我家那边做,长明小婉晚上要上课,就不用来回跑了。”
“长明今天早上去上课的时候还问我你啥时候回来,要是看到你,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江黎眉眼弯弯:“我也想他们了,我帮你一起把野鸡处理了,然后去俊辉家看看几个孩子。
“不用再沾你的手了,这一点我马上就能弄好。”
野鸡没有家养的鸡个头大,鸡往水里一烫,拔毛快的很。
没让江黎帮忙,许大力一个人不大会工夫,连带着内脏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担心江黎离开家这么多天,没什么青头可以当配菜,许大力把上午在城里买回来的菜全给带上,锁上大门和江黎往桥北走。
本是打算先回江黎家里把东西放下,过了石桥,就见周鹤一和陈慕远站在任俊辉家口好像在对峙。
许大力和江黎对视一眼,说:“过去看看?”
江黎“嗯”了一声,和许大力一起往那边走。
越过陈慕远的视线,周鹤一看到江黎回来,翻脸比翻书还快,跳着脚冲她挥手:“大哥,你回来了啊?”
江黎上前目光不善的瞥了陈慕远一眼:“你们这是干嘛呢?”
周鹤一说:“陈慕远想进去看淑瑶淑瑜,大哥,你回来的正好,快帮我拦住他!”
陈慕远身后跟着一个荀木,打起来的话,周鹤一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主仆两人的对手。
其实是周鹤一想的太多,陈慕远这样的人,讲究个体面,是不可能和他大打出手动粗的。
江黎和周鹤一站在一起,警惕的瞪着陈慕远:“你来找淑瑶淑瑜干什么?是不是你儿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想要亲姐姐给换血换心什么的?”
周鹤一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陈慕远就骂:“陈慕远你还算个人了?对淑瑶淑瑜生儿不养,还想要她们的血和心脏,你这个畜生,枉为人父!”
陈慕远方才也没少被周鹤一冷嘲热讽,可是这小子也只是冷嘲热讽,还不敢明面骂他。
江黎回来后,无疑成了他的主心骨,这小子开始百无禁忌了。
只是陈慕远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两个女儿的血和心脏,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荀木愤怒对面前两个货斥责:“你们两个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家老爷只是来看看两个小姐,什么时候要血要心了?”
江黎说:“你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以为我没看过话本子吗?那些渣男突然回头想要见孩子,对孩子好什么的,其实就是想用孩子去救另外的孩子。”
话本子,江黎确实是没看过!
但是她在末世里也不缺喜欢看小说的朋友,经常会给她分享一些恋爱脑,挖野菜类似的剧情。
江黎觉得,可能陈慕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周鹤一不缺的问江黎:“大哥,话本子都是杜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吧?”
他还以为江黎是知道了些陈慕远不为人知的秘密,感情她是看话本子学来的。
江黎嫌弃的看了眼周鹤一:“艺术来源于生活你懂不懂?不然你觉得陈世美这种不要亲爹和女儿的坏胚,突然过来要见女儿能有什么好事?”
周鹤一想了想:“大哥你说的对,我也觉得陈慕远不可能突然良心发现。”
两个货当面用话本子里的情节对标陈慕远,许大力听的忍不住想要扶额。
在看看陈慕远的脸色, 黑的跟锅底似的。
许大力不会像江黎和周鹤一那般胡闹,面对陈慕远时候的还算客气,但语气中没有身份低他一等的维诺,说白了,许大力也瞧不起陈慕远的所作所为。
“阿黎和鹤一都性子直爽的人,惯会说实话,不喜欢做面子功夫,陈大人别往心里去。”
荀木气不过的质问许大力:“你什么意思?拐弯抹角说她们两个的话是真的?”
荀木心里在想,这个许大力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说话不比江黎周鹤一好听多少。
老爷心里的苦,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
当没有家世的人,有幸高中探花郎,在官场就能有所建树?
他们只会明里暗里的不耻老爷,谁又真正懂得老爷心里的苦?
许大力笑容浅薄:“阿黎和鹤一虽然那心性直,但说的话,也没啥不妥当的!陈阿公白天不在家,托付我们在村里多帮忙照看淑瑶淑瑜,定是不能随随便便让陌生人想见就见的。”
陈慕远蹙眉:“荒谬,我见自己的女儿,怎的就变成陌生人了?”
江黎说:“你才荒谬,现在知道淑瑶淑瑜是你女儿了?之前不是你自己不肯认她们?是不是夏侯氏知道了你做的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后,不想和你过了,把你扫地出门了?然后你就想起认回女儿,让她们以后为你养老送终?”
江黎的猜测对也不对。
的确是因为夏侯娴知道了陈慕远隐瞒的一切后,夫妻俩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但更多的是陈慕远不想和夏侯娴过。
这几年的遮遮掩掩,被迫做出了一些泯灭良心的事情,他也觉得疲惫,不想再继续下去。
因此,他在夏侯娴的面前的形象也被彻底的颠覆,从人人称赞变成了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人。
陈慕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侯娴,所以他在知道夏侯娴三番两次试图杀害自己的父亲和女儿后,用此当借口,与夏侯娴分手。
没想到是,夏侯娴冷静下来后,却是不愿和离,多次派人去请他回府居住,甚至亲自低头来请。
只是陈慕远不愿意回头,虚伪的假象被打破后,他得到的是解脱,已经不愿意再捡起破碎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