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几抿紧了唇瓣,他被狐裘裹的严实,可这狐裘裹的可不只他一人,目光紧紧的盯着丢在一侧的白衣,生怕泄出了声音被发现,但斐言之偏偏不乐意。
“松开。”
白几抬眸,有些无助的望着,像是被逼迫在墙角的困兽。
斐言之敛了敛眉,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咬上了白几的唇瓣,像是惩罚一般带着轻微的撕咬。
门外的白氏本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到屋内传来细碎的声音,像是布料摩擦又像是压低声音控制不住的颤音,身子僵了一下。
随后火急火燎的走了。
太过分了。
怎能……
白氏又羞又气,脚步比平时足足快了一倍。
听到门外没了动静,白几才松了一口气,反手被按在了地面火炉一侧,他的身下还垫着狐裘,将他裹的严严实实,并不冷。
斐言之神色严肃的研究着不同之处。
得出结论后把不知何时堆积在脚踝仅存的亵衣丢了,才抱着人上了榻。
白几看着他眉眼愉悦,不曾生怒,忍不住蹭了蹭锦被。
斐言之看着他这傻样儿简直没眼看,把人搂进怀里摸索着道:“威武侯之事孤听闻了,是孤疏忽了。”
光顾着白几和白家那个小屁孩两个男丁了,把女眷给忘了。
白几傻愣愣的抬头。
陛下在说啥?
随后反应过来摇头:“陛下是君王,护佑白家也并不是陛下的职责。”
白家是臣,君王对臣子哪里有疏忽一说。
斐言之也知道,只是到底还是漏了。
勾着人的身子慢慢解释道:“刺杀之事有威武侯的手笔,恐怕……”
他没说完,但白几已经明白了。
威武侯一门要灭了。
斐言之近来大开杀戒也不过是想逼得其狗急跳墙,乱中出错,来个铁证如山。
白几回了神儿,皱了皱眉:“他为何盯上了白家?”
斐言之垂眸,看着怀里光滑的人,最后缓慢的道:“因为你。”
“因为我?”
白几不明白。
他有什么好算计的。
斐言之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沉默了一下。
或许在白几看来他的确没什么好算计的,无论是白府还是他本身。
可他忘了无论是白府还是他自己都让人觊觎。
偌大的白府满门荣耀,若是白几的阿爹和兄长未曾死在羌氐一战,如今的白家恐怕是已经功高盖主了。
可他们死了,即便如此,白府看似沉寂,可若是谁敢对白府动手,绝对是群起而攻之。
白家的满门荣耀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白家悍不畏死用性命和战功堆出来的。
斐昌的计划很简单,用流言蜚语让白家和君王生隙,再给白家雪中送炭,只是被斐言之给搅和了。
又散播谣言说君王怕白氏崛起,有意算计,可惜白几个死心眼,满脑子忠君报国,又爱慕君王,自觉大逆不道,哪里敢心生怨气,自然那些边边角角的隐晦流言一点也没成。
便又生一计,对着白府女眷下手。
上辈子这条大鱼藏得太深,白几自残之后便躲了起来,君王也不愿提起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后来斐昌领兵与北朔作战,挂了,也就没有搅风弄雨了。
于是连斐言之也不知道当初策划陷害白几的幕后黑手是谁,要不然他何必费这么大劲儿。
只是这墙头跳的……
还真让斐言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搂着怀里的人,眉心微蹙。
白几不知他为何忧心,却伸手抚平他眉眼的褶皱,见他只看着纵容着,笑了一下,如同灼灼桃花盛开,晃人眼。
“无论发生什么,白家是永远都是陛下的追随者。”
白几俯身轻柔的吻落在斐言之眉心。
“臣白几,愿与陛下生死相随。”
斐言之微微愣了愣,他伸手抓住白几的下巴,看着一双泛着殷红的桃花眼里的誓言,突兀的笑了一下。
“小傻子。”
孤怎么舍得你死。
白几睫毛颤了颤,看着眉眼愉悦的君王嘴角上扬。
陛下……
他的王。
“白几。”斐言之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孤心悦你。”
陛下心悦他。
白几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看着不似玩弄的君王一时间大脑空白一片。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当陛下唤他梓童时他就有所猜测,只是他不敢相信,怕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颤着音道:“陛下,臣是男子。”
斐言之垂眸咬了一口他的唇瓣:“孤心甚悦之。”
白几松开攥着被面,小心的回抱着压在他身上的人:“陛下,臣手染鲜血,杀人如麻。”
斐言之轻笑一声,俯身在白几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孤……心悦之。”
白几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了身子上的温度。
斐言之压着嗓音将人禁锢:“孤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几所有的苛责尽数被压下。
他抬眸看着斐言之,仿佛看到了那个傲如骄阳的帝都公子,带着执拗和潇洒,极爱干净的人偏伸手要拍掉他身上的尘土。
又仿佛看到了那王座上俯视天下的冷酷君王,称孤道寡,却独独对他偏爱宠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君王到底有多喜爱他,许他一双人,不娶女子,不纳后宫,不留子嗣。
“陛下……”
他不想再说不可,就让他这么糊涂下去吧。
“嗯。”斐言之勾着白几的身子,挑眉:“叫夫君。”
白几指尖颤了颤,耳朵有点发红,磕磕巴巴的唤着:“……夫君。”
斐言之轻笑一声,将耳朵贴在白几唇瓣:“再唤一声,孤的好梓童。”
白几屏着呼吸,平缓心头怦怦直跳的心跳:“夫君。”
斐言之还不满意,逼着白几喊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
直到夜半将尽,看着沉沉睡着随他摆弄的人不由得轻笑出声,又叫了水,把两人都清洗干净,斐言之满意的搂着人睡着了。
……
于是当白几睁开眼看到身侧的君王一手支着额角,指尖缠绕着他的发丝眉宇松散着,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夫君没……”一句话脱口而出,白几才后知后觉自己唤了什么,红着脸立刻换了称呼:“陛下没去上朝?”
斐言之垂眸,懒散的重新躺下,手指摸索着白几光洁的身子点头。
白几心头一团乱麻,却感觉到君王的喜爱不是作假。
轻轻动了动,换了个侧身的姿势。
斐言之轻笑一声,解决了早can。
还趴在人耳边勾搭。
“芙(fu)蓉(rong)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他轻咬着白几的耳朵,暧昧的用摩擦着轻声道:“不早朝……”
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耳旁。
白几脸色腾的一下红了。
他这……算不算蓝颜祸水?
大概真的是祸水吧。
可他浑身软的无力,也无从拒绝,只看着君王拿着帕子擦过,唇瓣都快咬烂了。
斐言之倒是挺享受的,将帕子丢进铜盆,才一件一件慢悠悠的给白几穿上衣裳。
当白氏早早的来了玉暖阁,看着迟迟不见的人已经麻木了。
‘吱呀’一声。
门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