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几人守在暗道里,一边密切关注着石室内的情况,一边又留心暗道外的动静。
旁边的男子忍不住问:“荆寒哥,那个人真的是***殿下吗?”
“不是说***殿下已经死了吗?死人也能复活吗?”
“***殿下似乎与你一般年岁,可那女子看着也不过十几岁,年纪也对不上啊。”
“荆寒哥,我们该不会被骗了吧?”
荆寒能感觉到他们的慌张与恐惧,纵使他亦是满腹疑虑,但是对扶姜的身份却是深信不疑。
“我们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煞费苦心地欺骗?”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头顶再次传来强烈的震动,荆寒他们脸色越来越凝重。
“寨子到底发生了何事?该不会是刘义那个狗东西又在使阴招想逼我们现身吧?”
“听这声响,应该是上次将军带我们从屏州水师那里缴来的火弹。刘义再蠢,也不可能用那些火弹炸寨子。”
“轰隆!”
接连几声爆炸,暗道的墙壁已经裂开了缝隙,沙石簌簌落下,呛得几人咳嗽不止。
这个寨子并非丛骁所建,他们来时已经存在。丛骁杀了此处的水盗,占地为王,这条暗道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丛骁原本是想把这里当做退路,故而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暗道的存在,却没想到这里倒成了他们的生路。
只是看这情况,此处也不能再待了,若是暗道坍塌,他们怕是也难逃一死。
荆寒便欲回去请示扶姜,她正好走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她的脸色比方才白了不知道多少度。
“***……”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带上丛骁,我们回寨子。”
荆寒一怔,“可是……”
“我的人在上面接应,不会有事的。”
荆寒想起了容姜曾经那些所向披靡的军队,顿时就有了底气。
丛骁被两个手下抬了过来,他仍在昏迷中,脸色依旧死白死白的,只是没了之前那般可怕的青紫。
“他没事。”像是看出了他们所想,扶姜道,“这里条件简陋,回去后再让温槿帮他处理剩下的伤口。”
荆寒大喜,“这么说,将军体内的毒解了?”
扶姜点头。
荆寒他们在前面领路,扶姜断后,一不小心踩到了石子,身躯微有不稳,幸而后方的温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都让你别逞强了!”他气咻咻地骂了一句,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补药。
扶姜的脸色白得吓人,袖子上翻,露出了半截手腕,包裹在上面的纱布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我还撑得住。”扶姜忍着疼,“先带他们上去。”
寨子里已经闹翻天了,房屋倒塌,火势汹汹,滚滚白烟蔓延在雨中,几乎无法视物。
刘义的那些手下四处乱窜,似乎是在找人,却又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火弹炸得连连惨叫。
荆寒避过了那飞溅而来的石头,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座四分五裂、四处起火的寨子,眼神逐渐涣散。
“殿下,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来,才能把寨子打成这样?”
难道扶姜能说她就带了七人吗?
又一声爆炸响起,几人被震得耳鸣,缓过之后,又听到了烟雾中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怒吼。
“陈不言,你能不能看准一点再扔?”
“咦?你在那儿啊,抱歉了,我保证下回扔准一点。”
魏玄气得咬牙。
他敢肯定,陈不言的扔准一点,绝对是冲着他来的。
陈不言坐在半高的屋顶上,在身上斜跨的布袋里掏啊掏的,又掏出了一枚火弹,正准备点火,扶姜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陈不言,玩够了吗?”
陈不言吓得一哆嗦,那颗火弹脱手而出,滚到了扶姜脚边。
他急忙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了扶姜面前,乖巧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嚣张?
“姜姜,你回来啦?你没受伤吧?”
他作势就要去拉她的手,被扶姜不着痕迹地避开。
“方才的爆炸都是你干的?”
陈不言眨了一下眼睛,飞快甩锅:“是魏玄让我干的!”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剁了你?”
魏玄灰头土脸地走来,身上沾染了灰尘泥土和鲜血,看着格外狼狈。
陈不言立马躲到了扶姜身后,冲着魏玄挑衅地扬眉,在扶姜转过头时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无视他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扶姜问:“崔故他们呢?”
陈不言抢在魏玄面前回答:“崔故大哥他们在门口呢,好多恶贼中了温槿哥的迷药,都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崔故大哥和容幸绑起来了。”
魏玄气闷地瞪他一眼,注意到扶姜身后那些人,顿时又警惕起来。
“他们是谁?”
“是友非敌。”扶姜道,“陈不言,你和温槿先安置好丛骁,魏玄同我去找刘义。”
陈不言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但他也知道扶姜是去找刘义算账的,还真只有魏玄帮得上她的忙,遂也只能应下。
仿佛扳回了一局,魏玄冲着他冷哼一声,可把陈不言气得够呛。
温槿却担忧地看着扶姜,临走之前往她手里塞了一瓶药。
“能不动手你就别动手,有事让魏玄上。”
扶姜轻轻颔首。
魏玄的目光在她和温槿之间来回,等他走了才忍不住问:“温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扶姜不欲多说,“带我去找刘义。”
此时此刻,刘义也正带着人四处搜寻夜袭寨子的人。
他的手下死伤过半,就是跟官府干架都没有这般狼狈。尤其从黑老三口中得知对方只有七八人,刘义更是气得直接剁了引狼入室的黑老三,然后调集了剩下的人手,堵住了出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扶姜和魏玄就是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还带着荆寒等人,两拨人马正面对上,彼此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个痛快。
“荆寒?你们竟然还敢回来?”
荆寒立马拔刀,怒喝:“刘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刘义冷笑,“就凭你们几个?怎么,丛骁死了,所以你们也来送死了?”
扶姜扯了扯嘴角,“将死之人,废话都这么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