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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冲动了。”

地牢内,琴无相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周围湿冷腥臭的气息。

容姜盘腿坐在冰冷的石板床上,问他:“琴无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扶离会失去理智?”

“***应该能明白,皇上与九公主感情深厚,九公主的死,成了他胸口的一根刺。若不把这根刺拔出来,皇上不会罢休的。”

“所以,你就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告诉他你能复活扶姜?”

琴无相不答反道:“墨阳愚钝,想来应该告诉过你,我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说了,他还说,你骂我是乱世魔头。”

琴无相似乎是笑了一下,唇角微微扯了扯。

“若墨阳知道你污蔑他,怕是今晚又要来闹你了。”

“无相国师别转移话题。”容姜执着地要一个答案,“你说我没有命格,你算不到我的结局,那是不是说明,复活扶姜一事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是两码事。”琴无相道,“扶姜殿下能不能活,我确实不能确定,但是***的命,是借来的。我已经说过,待***了却执念那一日,便是魂飞魄散之时。”

容姜紧抿着唇,追问:“若我的执念一直未了呢?”

“我以为***不是那等苟活之人。”

容姜眉眼低垂,眸光逐渐暗淡,喃喃道:“是啊,所以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什么命题?”

大牢的门被打开,魏玄跟回家似的,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热乎乎的油纸包。

容姜斜睨着他,“魏小狗,你对扶离能不能尊重点?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撬锁?”

“他都把我们关进大牢了,我不剁了他就不错了,还尊重?”魏玄轻哼,“至于撬锁,你可别污蔑我,这钥匙是苏小织顺来的。”

牢房外面,苏小织穿着侍卫的衣服,趴在牢门上,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容姜。

“姜姐姐,是我啊!”

“苏小织?你找到晓寒生他们了?”

苏小织点头:“姜姐姐你简直料事如神,我一出宫就碰上崔故大哥他们了!”

昨日她们合谋,容姜引开侍卫,而苏小织便趁机溜出去。原本她还担心自己找不到晓寒生那一群人,容姜却让她去皇宫外晃悠,他们会主动找上来的。

“你以为他们是你?”容姜轻哼一声。

苏小织嘿嘿一笑,“所以我这不是来将功赎罪了嘛!姜姐姐有何吩咐,尽管提!”

“帮我把门锁上,谢谢。”

“好……啊?”

苏小织满脸惊愕,“姜姐姐,你不打算跟我们逃出去?”

“扶离的心结未解,我的事情没办完,逃出去做什么?”

“你管他去死!”

“你什么事情?”

苏小织和魏玄同时开口,一个义愤填膺,一个满腹疑虑。

容姜不欲多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好吧,姜姐姐,我和南舟大哥崔故大哥他们都在外面接应,有什么情况我会立马来传话的。”

等苏小织出去了,魏玄才不懈追问:“方才你说的事,到底是什么?”

扶姜咬了一口烧饼,含糊道:“魏小狗,你好烦啊!”

“容姜,你有没有发现,每次碰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就转移话题?”

“是么?好像谁也这么说过,是谁来着?”

魏玄不上套,追问:“所以到底是什么?”

容姜着实被他问烦了,只好道:“本来在荆州我就有机会逃回去了,但是我又留了下来。”

“为何?”

“我想跟扶离做一场交易,彻彻底底把荆州并入大晟疆土。”

魏玄蹙眉,“我听萧青野说过,荆州地处三国交界之处,又有不少异族,极难治理,甚至还发生过几起太守被杀事件。现在那儿已经成了盗匪马贼猖獗之地,只因三国寸土必争,勾心斗角,谁也不肯相让,同样谁也不想耗费心力剿匪。加上界限不明,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争端,也给那些盗贼钻了空子。所以现在荆州乱象丛生,百姓穷苦,流离失所者不在少数。”

“看来萧青野教了你不少。”容姜收起笑意,“不错,荆州形势复杂,若想长治久安,便只能先划清界限。我此次来,也是想让扶离让步,让西梁兵撤出荆州。”

魏玄了然,又不太确定:“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容姜面不改色,“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魏玄轻哼,“如果是因为荆州,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是扶离不肯给你,我就帮你把西梁兵赶出去!”

容姜盯着他,忍不住弯了弯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又淡了几分。

“魏小狗。”

“嗯哼?”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

“呸呸呸!”不等她说完,魏玄便凶巴巴地瞪着她,“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容姜失笑,不以为意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紧张什么?”

“那也不行!”魏玄表情严肃,“你要是说些你喜欢我、你想嫁给我之类的话,我还勉强听一听。”

“果然当了皇帝,气势都不一样了。”

“容姜,你又转移话题!”魏玄眯着眸,“你该不会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有。”

她抬眼看他,在他明显紧张的注视中,轻声道:“我喜欢你。”

“……”

“啪嗒!”

手里的饼掉在了地上,魏玄的耳尖瞬间染红,明明满脸写着羞涩,还要故作镇定。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没听见算了。”

“怎么能算了?”魏玄不满地瞪大眼睛,“你就不能再说一遍吗?”

容姜打了个呵欠,“我困了,不想说。”

看着她倒头就睡,魏玄只能干瞪眼,整夜抓心挠肝睡不着觉。

睡不着,又舍不得吵醒她,于是某些人就倒大霉了。

先是乾龙殿起了火,接着金銮殿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野猫,上蹿下跳。

皇宫侍卫忙前忙后,东奔西走,无人注意始作俑者正隐于夜色,直奔玄天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