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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浩渺,云雾稀薄。凄风自山间卷来,扫荡灯火如昼的青州城。

青州城外兵马如潮水奔涌,箭矢如雨,撕裂寂静的夜。战马嘶鸣,刀剑碰撞,滚滚烟尘吞没千军万马,滚烫的鲜血溅入泥土,滋养这片荒芜的土地。

晏长曦手握长剑,纵马于战场之上,冰冷的刀锋横扫一片,肆意屠杀南州军。

丛骁迎敌而上,横刀一斩,逼向晏长曦。后者迅速后仰,那刀锋顺着他的身躯擦过,割断了他扬起的墨发。

晏长曦反手一刺,将丛骁挑下马去,复国军一拥而上,长枪刀戟纷纷刺向丛骁。

丛骁被围攻,单刀双拳到底不敌,渐有劣势之时,容姜杀入重围,为其解困,一把将他拉上了战马。

似有所感,晏长曦偏头与她对视,凌乱的发丝在眼前飞舞,飞扬的尘土与幽暗的夜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嘶!”

容姜手握小青锋杀出了一条血路,同时牵丝如雨飞射而出,直逼晏长曦。

晏长曦知晓此物的杀伤力,故而并未正面与其对战,躲避之时,不料后方敌军偷袭,晏长曦亦被掀翻下马。

容姜紧追而上,同他缠斗。

二人旧日同窗同游,也曾并肩作战,此刻却是水火不容,招招必取对方性命。

长剑与小青锋相击,铿锵入耳,震得人虎口发麻。

晏长曦眼眸冷暗:“容姜,收手吧,你赢不了我的。”

容姜冷笑一声,“你脑子坏了?”

“你方兵马不过六七千,根本无法与我抗衡。再打下去,势必会两败俱伤。”

“谁告诉你,我只有七千兵马?”

晏长曦眉头一皱,忽闻青州城内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喊,烈火燃起,战鼓齐鸣。

混乱中一队兵马呼啸而来,震天的嘶喊声中,领兵的魏玄冲破了青州城门,釜底抽薪,一路杀上城楼,砍下了大渊的旗帜。

熊熊烈火倒映着晏长曦眼中,他目眦欲裂,眼神凶狠地盯着那与他遥遥相望的魏玄。

杜若一路厮杀到了晏长曦身旁,手中的剑已卷刃,身上亦溅满了鲜血,神色慌张。

“殿下!青州城遇袭!我们是否回城?”

回城?

已经回不去了。

容姜他们自南攻来,魏玄带兵绕后,从西南突进,却是直接攻破了城门。若晏长曦为保青州城而杀回去,容姜他们势必会追击,到时候复国军被魏玄和容姜各自的兵马堵在中间,更是进退两难。

“给我杀!”

晏长曦很快做出了决定,厉声高喝,誓要杀出重围,抢回青州。

这一战激战到天明,鲜血染红了荒芜的土地,城郊血雾弥漫,尸横遍野。

晏长曦到底不敌,不得不舍弃青州城,带着残兵逃回营州。

日光迟迟不至,一场雨降临青州,倾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青州。

容姜站在断垣之上,凌乱的发丝贴着脸颊,沾满了鲜血的手冷白如冰。单薄的身躯被雨水打湿,而望着这茫茫尸山的眼眸更是染了苍凉。

青州城内,大渊的旗帜皆被劈了当柴火,丛骁抓了不少来不及逃出去的叛军,人数之多,连青州地牢都放不下。

来见容姜之时,温槿正在帮她包扎伤口,这一战她伤得不轻,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令丛骁都有些不忍。

“陛下可还好?”

“还死不了。”容姜面色冷白,“城内情况如何?”

“南州军已经暂时接管了青州城,如今还在抓捕城中的叛军,只是地牢已满,剩余的人不知如何安放。”

“那些叛军之中,若有在名册之上的,直接杀了。剩余者,若愿归顺大晟,可从轻发落。若是受复国军所逼的良家子,便放其归家。”

丛骁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晏长曦呢?”

“我们的探子来报,他带着残兵逃往营州。从青州到营州,至少需要五日,若我们此刻追击,或许还来得及。”

容姜摇头,“我们的兵马死伤不少,将士们也甚为疲劳,若此刻追击,反而处于被动之地,极有可能会遭到对方反扑。”

“晏长曦的大批兵马都在营州,若是真让他回去了,怕是要拿下营州就更难了。”

魏玄踏入屋内,身上还穿着昨日那件染血的衣裳。

“我去吧。”他道,“若要除掉晏长曦,这五日是最好的机会。”

经昨日一役,丛骁对他倒是多了几分钦佩,难得担忧道:“岁炎王也受了伤,如何能再奔波?”

“我同崔故绕西北的山路而来,小道虽然难行,耽搁了些时间,但也没有像姜姜和丛将军一样遭遇敌袭。那些将士尚有余力,若要追击,倒也绰绰有余。”

丛骁:“不若我带兵前往,岁炎王与陛下留守在青州。”

容姜绑好了纱布,没好气道:“你这一身伤比我还重呢,只怕还没出青州,就先倒下了。”

丛骁想说自己没事,温槿便直接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丛将军就别嘴硬了,你身上的伤再不治,可是会要命的。”

“可是……”

容姜:“我和魏玄一道去营州,你留在青州,先把青州整顿干净,绝对不能让叛军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丛骁拗不过容姜,只得答应。

几乎是没有停歇,待魏玄调遣兵马、准备粮草之后,容姜便与他准备一道出发。

临行之前,晓寒生带来了一个消息。

“陛下果然没有看错,我在叛军营帐中找到了士兵记录册,上面果然有容幸的名字。”

容姜头疼地捏着眉心,“看来他一直躲在青州,只是没想到被复国军强行征入兵营。”

魏玄:“你不是说他已经逃出去了吗?远离战火也好。青州这一仗,是我们抢占了先机,但是营州一战怕是不易,若要打起来,又不知要耗上多少时日,死多少人。”

容姜颔首,回望一眼青州,“我们走吧。”

城郊之外的山冈上,容幸望着那向北而行的兵马,又垂眸,看着手中那枚陈旧的香囊。

似是下了某种决定,他将香囊揣入怀中,弃南向北,紧追着容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