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胡二急了,回到院子里冲众人喊道:“你们怎么想的?他们可全都走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呸!”胡大冲他啐了一口,“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带着这么多孩子你要往哪跑。”
胡二跺了跺脚,满脸急切,“你才进水了,都什么时候了,带着他们干什么!咱自己跑啊!”
柳妈幽幽的说:“人家这么信任咱们,把孩子都交给咱们照顾,你就这么跑了?”
胡二一拍巴掌恨铁不成钢的说:“哎呦我说女主角,你可别圣母了行不行,咱们跟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他照顾孩子!”
他指着柳妈,又指了指王亚茹,焦急的说:“咱们现在不缺吃不缺喝,往哪走都饿不死,只要想办法换了身上这身囚服,凭咱们的智慧还找不到能安身的地方吗!”
一片安静,大家都或坐或躺着休息,实在没人愿意搭理他。
看着大家的白眼,胡二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你们真不想跑吗?到了地方可就跑不了了,听说男的得去服兵役,像咱们这种身份,那可就是推到战场上当炮灰啊,还有你们女的!”
他指了指挤在一起的几个女人,“13到30岁的女的都得进军营当慰安妇,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啊!”
几个丫鬟顿时一惊,她们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事!
乘务长狠狠的瞪了一眼胡二一眼,转头对几个女生安抚道:“别听他瞎说,老太太攒着钱是为啥,到时候就是为了给咱们买个户籍,女的不用去军营。”
几个丫鬟长出一口气,映雪仍然有些不放心,“那那点钱够吗?万一......”
老爷子身心俱疲的坐到老太太身边,开口道:“放心吧丫头,郑东已经答应咱们了,只要照看好这些孩子,户籍的问题他会帮咱们解决。”
众人眼底闪着亮光看向他。
老爷子解释道:“一般被流放的犯人有三种待遇,农户,军户,披甲奴,你们可还记得抄家时圣旨上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老太太嘴唇微动:“着丞相府上下与披甲人为奴......”
老爷子点了点头:“披甲人指的是披甲上阵的人,他们一般都是敌方受降的将领,给他们做奴隶是比死还严厉的惩罚,像胡二说的一样,男的去战场上当炮灰,女的入营为军妓。”
“啊?!”众人一脸震惊。
“不过边关嘛,天高皇帝远的,只要你有钱,买个户籍并不是难事,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军户。”
胡大点了点头:“军户我知道,一家只要抽几个男的去当兵就行。”
“对,而且只有战争时才会抽兵,表现优异还会升职,其余时间只需耕种即可,不过税收较高,基本上地里产出的一大半粮食都要上缴。”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了,咱们的钱应该换不来农户的身份。”
有人好奇的开口:“那农户是什么待遇?”
“农户嘛,就像他们本地人似的,会给你按人头分地,秋收后每年需缴纳一两成的税收,战时税收可能高一些,但也不会比军户更高。”
“哦!”众人齐齐点头。
老爷子转头看向胡二,语气严厉起来,“郑东他们一路救了咱们好几次,要是没有他们,咱现在能剩这么多人?说不定早就全军覆没了,现在人家拜托咱们照顾孩子,还生怕咱不同意,要给咱托关系找人,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是已经答应了。”
胡二呐呐的说:“那你,你也不说跟我们商量商量,这么多张嘴都是要吃饭的嘛,而且还得一路抱着他,累死我了......”
胡大的拳头握的咔咔直响,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乘务长,站了起来。
“来,我好好跟你商量商量。”
“诶?!你站那,你你这是不尊重大家的意愿,你这叫武力胁迫你!”
胡大冷笑一声,看着众人:“老爷子这个决定,有谁不同意吗?不同意的站出来,想跑的就跟他一起跑,我绝不阻拦!”
映雪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就是,傻b才会跟他一起跑呢!”
“他就是纯纯的缺心眼,快别搭理他了!”
此起彼伏的骂声响了起来,胡二的脸涨的越来越红,他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他。
他颤抖着指着映雪,“大小姐,我可护了你一路了,你怎么能骂我呢?”
映雪嗤了一声:“算了吧,我家保镖可没有你这么缺心眼的,简直是拉低了我的level 。”
“你你......”胡二气的抖啊抖,最后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诶?他跑了!”
“没事,别管他,跑不了多远就得回来。”
“胡管家,你好点了没,快来帮我看看小妞妞!”乘务长冲靠在墙边的胡管家大声喊着。
胡管家早已清醒,一直蹲在墙角挤眉弄眼的跟胡沐沐说悄悄话。
胡沐沐的双手一直在不停的比划,先这样,在这样,明白了吗?
胡管家眼睛越来越亮,“啊!我知道了,这招好啊......”
说着他抬起头大声应道:“来了来了!”
胡沐沐捏了捏他的大手,眼底满是担忧。
他才刚好起来,可不能再透支了。
胡管家冲她笑了笑,小声说:“放心吧,这回我有数了,用不了多少。”
他冲着柳妈先跑了过去,在她耳边快速说了两句。
柳妈一愣,忙转过身悄悄放水。
水囊里还泡着几块野姜,灌上热水之后她摇了摇递给胡管家。
胡管家冲着水囊嘟哝几句,随后就来到了乘务长跟前。
一直看着他的乘务长双眼放光,冲着胡管家伸出大拇指:“高啊!”
胡管家得意一笑:“那是,快给她喝吧。”
被赋予治疗能量的姜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到了小妞妞的嘴里,很快小姑娘便不再发抖,一直蜷着的小眉毛也开始放松下来。
乘务长摸了摸她的脑门,上面竟微微出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