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啊，这叫外倒转术，得将孩子的胎位掰正，我要准备侧切了，你帮我照亮！”
“啊。”柳妈连忙端起桌上的油灯凑近了些。
胡管家手速极快，几番大力的揉动之后，回身打开工具箱，将那把亮闪闪的小剪刀拿了出来。
听到采娘细细碎碎的呻吟声，王氏忍不住掀了帘子想要进来帮忙。
“啊！”她突然惊叫一声，腿一软靠在了门边上，满脸惊恐。
“出去！别打扰我！”胡管家怒喝一声。
陈诚连忙拽起瘫软的王氏往外走去，“你别进去添乱，胡管家医术了得，今儿个下午孙瘸子的腿让他捏了两下都不瘸了......”
王氏吓得语无伦次：“他他拿剪刀，剪......”
屋内，胡管家额头渗出细汗，一道道的异能涌出，采娘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朦胧中见有人推她的肚子。
柳妈见她睁眼，一边用力向下推着，一边鼓励道：“采娘，使劲啊，别放弃！”
“再使点劲！”胡管家吼了一声。
两个女人顿时吓了一跳，柳妈加大了力气，采娘也加大了力气。
很快，两个孩子一一产出，连带着胎盘也顺利的产了下来。
胡管家眨了眨眼，侧切之处快速愈合，而采娘似乎早就疼木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此时她瞪大了眼睛，眼角涌出泪水，想看清柳妈拎着的婴孩却被怎么都看不清楚。
柳妈倒拎着已经浑身变紫的小娃，啪啪的拍着他的后背，“是这么拍吗？”
胡管家此时用力弹了几下另一个婴儿的脚心，孩子终于像小猫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耷拉着嘴角，朝柳妈摇了摇头，柳妈手下一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再拍拍吧？没准能救呢？”她的语气颤抖，带着一丝侥幸。
胡管家叹了一口气：“憋了太久，救不了了，还好这个活了。”
他用一旁的破布将孩子包了包，放在采娘的枕头边上。
“产妇最忌大喜大悲，容易引发血崩，你，好好养着吧。”胡管家安慰了两句，拎着小药箱出了门。
柳妈抖着手，将死去的小婴儿包起来，跟着他走了出去。
堂屋里，陈诚和王氏一下站了起来，看见柳妈眼眶通红，顿时一惊。
“采娘她......”
“我的大孙儿生出来了吗！”
胡管家翻了个白眼，朝陈诚说道：“你们要是早让我来，没准两个都能保住，现在前边那个已经被你们在牛背上折腾死了，好在小妹活了......”
柳妈将怀里的布包递了过去，王氏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
掀开看了死去的男婴一眼，王氏一口气堵在胸口，翻着白眼瘫在了地上。
胡管家懒得治她，对陈诚继续说道：“采娘问题不大，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恢复，多喝点汤汤水水的奶水能多些，实在不够就来我家取羊奶。”
“啊啊......”陈诚两眼通红，忙不迭的点着头，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胡管家，谢谢您了......”
“别别。”胡管家将他搀了起来，皱眉道：“这种牛背生产的法子非常危险，以后切记不可让村里人使用。”
“啊。”陈诚跟在胡管家后面，将二人送了出来，边走边带着哭腔道：“那个邹婆子说她们村里一个难产的就是用这法子顺利生了娃，我就信了，哎......”
此时外面天还没亮，胡管家也没让陈诚继续送。
回去的路上，柳妈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真可怜啊，那么小的娃，连这个世界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你说他们怎么能这么愚昧呢，那老牛背上多危险啊，还那么脏，感染了也能要了命啊......”
胡管家叹了一口气：“以前我看过这方面的历史，一部分古代人认为牛是力量和繁衍的象征，再加上牛背颠簸确实也有促进分娩的作用，可是从牛背上摔下来造成子宫破裂的人更多，还有你说的感染也是对的，这个法子几千年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啊......”
两人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气，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去。
-----------
荆州府外，凌晨时分。
胡六六一听有冶铁厂，眼睛顿时一亮：“敦王的铁官作坊？那不是发了嘛！十七，你恢复的咋样了？”
胡十七眼睛瞪的溜圆：“满血复活，走，去收他一波！”
胡六六搂紧俩娃，身子一偏，绕过蒸腾的热气，扎进了后面的树林之中。
几人悄悄靠近那最后一排大瓦房，胡沐沐已经能听到巡逻的卫兵打着哈气路过的声音，不过他们并未绕到房后来看。
胡十七踮着脚又往前靠了两步，进入范围内后瞬间异能大开，眼前的景象顿时震惊的他说不出话来。
胡六六在后面悄声问着：“看到铁了没，能吸过来吗？”
胡十七嘴唇哆哆嗦嗦：“不，不是铁，是铜！里面装的全都是铜钱啊！”
胡沐沐低呼一声：“敦王竟敢私开铸钱厂？这附近有铜矿吗？！”
胡十七缓缓低下头，眼睛瞪得老大：“有，有，脚底下全都是，这是个铜山......”
“那你快点吸啊！”胡六六面露焦急，“一会天都亮了！”
胡十七激动的嘴唇有点抖，摇着头道：“太多了啊，这一动，动静得老大了！沐沐不是说有很多人干活吗？会不会伤及无辜啊？”
胡沐沐轻轻拽了拽胡六六的袖子，指了指远处的哨台，“干活的都是苦力，那边还有弓手看守，咱们得先想个方案。”
三个人蹲在树后蛐蛐了半晌，很快，那个熟悉的莲花台又出现了。
这次胡十七亲自盘腿坐在中央，里三层外三层将铁蛋护的严严实实，趁着夜色腾的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