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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钧顿觉汗颜,赔了声不是走过去坐下。

屁股刚要碰到板凳,就听宋言汐幽幽提醒道:“乌先生当心。”

乌钧身形猛地一僵,正要站起身,就听她又道:“凳子上了年头,乌先生还是当心的好。”

他干干一笑,用手按了按板凳的边缘才顺势坐了下来。

谨慎模样,像是生怕宋言汐动了什么手脚。

直觉告诉他,这位永安郡主此刻,应该巴不得何谈不成,好借机打断他的腿为锦王当年短腿之恨出气。

想明白这一点,乌钧顿觉如坐针毡。

与其提心吊胆防备着,连口水都不敢喝,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乌钧开门见山道:“先主半年前败于贵国林将军那一战事关重大,乌某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还望王爷拿出铁证来。”

他直言:“柯将军骁勇善战,这么多年亲经的大小战役不下百场,若说他败于王爷之手,乌某信。

可若是区区林庭风,乌某不信。”

看在宋言汐的面子上,他已经说的尽可能委婉。

只是那眼底的不屑,却半点藏不住。

也没打算藏。

墨锦川中肯道:“柯将军乃当世良将,只可惜没像先生这般,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追随错了君主。”

闻言,乌钧不免动容,“若柯将军泉下有灵,知晓王爷也如同他看待王爷一般看他,必将王爷引为毕生知己,与王爷共饮不醉不归。”

宋言汐捧着茶碗的手指微微收紧。

好一句柯善也同他一般。

他这是想提醒王爷,他也如同柯善一般追随错了人,打断离间父子二人的感情?

说了半天话,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过来,乌钧见他二人喝茶越发觉得口干舌燥。

只是他刚捧起茶碗才喝了一口,又放下了,意味深长道:“二位这段时日受苦了。”

墨锦川神色淡淡:“粗茶淡饭,亦不失为一种乐趣。”

“锦王殿下倒是好雅兴。”

“在府中闷了太久,难得出来走在。”

只一句,便让乌钧绝了顺着顺着话往下说的心思。

若非拜他所赐,墨锦川也不会一朝沦为废人,两年的时间困在王府鲜少外出。

即便他有再多的苦衷,这也是不争的世事。

乌钧自知无可辩驳,叹了一声道:“王爷若能将证据交于乌某,乌某可助二位平安离梁。”

墨锦川抬眸,“乌先生当知,本王要的是什么。”

不等乌钧打太极,宋言汐冷声提醒道:“你若执意装糊涂,想来也没什么继续往下谈的必要了。”

她连称谓都懒得喊,态度可谓是极差。

再看一旁坐着的墨锦川,眼含欣赏,哪有半点不妥的样子。

就差夸一句我家娘子说的真好,央她多说几句。

事已至此,乌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正如镇上那些人所说,他们家大大小小的事,全是他家娘子说了算。

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乌钧斟酌着问:“郡主想要乌某做什么?”

宋言汐:“少装糊涂。”

乌钧面色稍显尴尬。

不是都说这位永安郡主出身名门,最是知书识礼,且心善又有一手好医术。

怎么眼下瞧着,除了医术这一点有待确认外,其他几项皆是不符。

若非长相与他所得画像一样,他甚至都要怀疑,锦王殿下是不是半路见到的这火辣美人。

宋言汐一心只想打断他一双腿,不耐拧眉,“乌先生可是无话可说?”

“自然不是。”

乌钧自知失礼,轻咳一声道:“二位疑惑之事,乌某也只知道些细枝末节,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还在装?

宋言汐眸色骤沉,“既不想说,便不必开口了。”

“郡主急什么?便是想要为锦王殿下报仇,给乌某一个痛快,也总要让人把话说完不是。”

“你说。”

若说得不好,再动手也不迟。

乌钧慢悠悠捋了把胡须,继续道:“两年多前北风坡那一役,并非柯将军有意发起,而是都城八百里加急连夜送来的死令。

若有不从,传令之人有先斩后奏之权。”

“包括主帅柯善?”

“是,且不光是柯将军,连带他手下三位副将两位军师,包括在下,一个不留。”

如此荒唐的行径,除非是下令之人疯了。

再不然,便是传话之人撒了谎。

乌钧摇摇头,苦笑道:“郡主无需用这种眼神看着在下,柯将军也曾怀疑过手令的真假,上头的印章却是皇上私印,做不得假。”

墨锦川冷冷问:“手令上还写了什么?”

“战役发起的具体时间,地点,就连大军佯装败退的节点也是一早安排好的。”

乌钧看了眼宋言汐的脸色,继续道:“王爷此前与将军打过几年交道,当知他并非阴险之人,当日之举实属不得已。”

“继续。”

“我二人虽猜测安军中或有人叛变,可皇命难违,将军为保全手下兄弟只得照做。

只是他一向欣赏王爷,不愿看你年纪轻轻葬身于北风坡,这才与阵前当众废你双腿,既能侥幸留下一命又不至于返京无法复命。”

听出他话里有话,宋言汐立即问道:“手令上要的是诱敌深入尽数歼灭,还是只要王爷一人性命即可?”

手令上未必会写出来,可乌钧作为亲历者必然清楚。

他方才所说,字字句句都在透漏着一个信息。

策划这场战役之人,只冲着墨锦川一人而来。

那人也必然位高权重,能用比梁国大将柯善更重要的筹码,换得梁皇与之配合。

他究竟是谁?

京中的几位王爷虽为争储君之位,见不得他好,两年多前却也都被他的光芒所压,远没有与梁皇交易的本钱。

难道那人是朝中大将?

可当时驻守边城之人是徐伯父,他二人并肩作战多年,彼此信任,也不会是他。

南疆距此两千里之遥,一来一回近两月的路程,更不可能是林老将军。

乌钧喝了口茶,眼神幽幽道:“郡主是聪明人。”

只一句话,便为宋言汐敲定了方向。

宣德帝。

作为一国之君。

这些在别人看来难于登天,甚至是绝不可能做到之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封口谕,甚至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可他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更是他的骨肉血亲,他怎会……

宋言汐一时间只觉得心如乱麻,理不清头绪。

就在她准备再问什么时,忽听墨锦川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不是。”

乌钧闻言不由轻笑,反问道:“王爷便如此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