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静静的站在郑太师的身后,今日她本不应该来的,但是郑诚来狩猎场了,她不放心,便跟着来了。
郑诚今日到是难得的听话,既没有冲出去冲锋陷阵,在郑太师说出那等谋逆之语时,他也稳坐不动,仿佛对这一切都没了兴趣。
唯有郑太师说,要将苏青璃凌迟处死时,郑诚的眼底闪过一抹情绪,随后只是冷笑一声,便再不做声。
“诚儿,你还好吧?”郑夫人担忧的看向儿子,原本他们家庭幸福,如今却是家破人亡,他们一家人就剩下他们母子俩了。
郑诚握住郑夫人的手:“娘,您不应该来这里的。”
郑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柔软,这个儿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哪怕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却跟亲生儿子没有两样。
她在养育他的过程中,倾尽所有,虽然知道真相时,她也茫然过,也恨过,但是如今她释然了。
郑夫人在郑诚的耳边轻声叮嘱道:“你马上离开这里,走的远远地,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郑诚不解的看着郑夫人,不明白郑夫人为何要让他离开。
郑夫人看向黑压压的人群,因为她没有看到郑川,照理说,郑川从狩猎场上逃走,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才对,可是他没来。
“快走!”
郑诚眉头紧蹙,盯着郑夫人看了片刻,最终抵不住郑夫人哀求的目光,悄悄离开了营地。
禁军都认识郑诚,见他离开并未阻拦,郑夫人估算着郑诚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开皇家狩猎场了,这才缓步朝着郑太师走去。
“父亲,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郑夫人走到郑太师的身边,恭敬的作揖道。
郑太师头也不回的点点头:“毕竟是女人家,胆子小,见到这等场面受不住,你且回吧。”
郑夫人神色幽冷,突然出手,手中的匕首刺入郑太师的后腰,郑太师吃痛,求生欲让他生出一股大力,将郑夫人掀翻在地。
禁军连忙赶上来,将郑太师保护起来,并将郑夫人控制住。
“李氏,你疯了吗?”郑太师捂住伤口,厉声呵斥道。
“是啊,我疯了,被你逼疯了!”郑夫人状若癫狂,“我恨啊,我恨我为什么没有二弟妹那样的勇气,在旭儿遇害时,就和离归家!”
“那般,诚儿也不会落得那般模样,你们郑氏一族,藏污纳垢,冷酷无情,早已经从里子里面烂掉了!”
“你闭嘴,郑诚会落得如今下场,都是他肆意妄为,咎由自取!”
郑夫人冷笑不止:“你可真是无情啊,儿子是你手中的棋子,孙子也是你手中的棋子,你害死旭儿,又逼得我夫君顶罪,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般猪狗不如的人!”
郑太师咬牙切齿,他防备了所有人,却没有防备自家人,目光扫向周围的人,见众人都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他,一股恶气别在胸口,生生憋出一口血来。
他身为郑氏一族的家主,这些年来,为了家族的兴旺,殚精竭虑,牺牲一切,最后,捅他刀子的居然是自家人!
“你这蠢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郑太师只觉得眼前发晕,伤口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但是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快叫太医!”
皇帝的随行太医被禁军押过来,替郑太师处理伤口,众人却期待着郑太师能命丧当场,如今 ,禁军群龙无首,或许能解了他们当前之围。
“诸位,郑太师谋逆,乃是乱臣贼子,禁军保卫的是皇帝,是百姓,而不是郑氏一族的私兵!”
“谋逆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太子高声喊道,“若是你们能及时悬崖勒马,陛下保证,绝不牵连你们的家人,陛下知道,你们都是被人蒙蔽了!”
郑太师看着振臂高呼的太子,眼中满是复杂,太子被教的很好,无论是帝王心术,还是制衡之道,他都尽得皇帝真传。
他受伤,军心动摇,趁此机会,利用每个人都有家人的弱点,从而挑起禁军心底的恐惧,让他们畏战投降。
太子若是在军中有实权,有威望,若是真能说动禁军,可惜,皇帝教了他帝王权术,教了他制衡之道,唯独没有让他沾染兵权。
这是皇帝的小心思,他希望儿子很出色,但是又希望儿子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太子也恨聪明,直到皇帝不喜欢他沾染兵权,所以他从不触碰兵权。
“太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郑太师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连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好好坐在那,看看苏青璃会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