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春此刻关紧门躲在办公室浏览网上的新闻,越看越兴奋,突然听到敲门声,他不悦地起身拉开门,只见雷宇站在外面,他赶紧回到办公桌后面,悄悄拔掉了电脑的电源,电脑屏幕马上黑了。
“雷书记,有事吗?”感觉到自己占了上风,吴少春的心情愉悦起来,在雷宇面前满面春风的。
雷宇皱眉看了看他,感觉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
他冷冷地看了吴少春一眼,道:“我有事出去一天,镇上的工作,政府这边还是你主持,党委这边由副书记熊春林主持,我交代他了。”
吴少春脸上的肉轻微抖动了一下,党委书记不在,不就是镇长主持工作吗?还说什么党委这边由熊春林主持,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想到网上对林家不利的舆情,他心道,等你靠山一倒,看你说话还有没有人听?到时我再把班子成员拉拢过来,就算不搞倒你,也让你当一个空头书记。
想到这里,他装作大度的样子作出一副笑脸来,道:“好,听你的。”
雷宇走后,吴少春沉思片刻,打电话把谢小鑫叫了上来。
“吴镇,你找我?”谢小鑫走进办公室,他还在吴少春当副书记时,就对吴少春十分尊敬。
两人在皮新春手上时,一起分管过工业园区,吴少春利用职务上的方便,跟李海旺免费取得工业园区一块地皮建厂房时,让谢小鑫也入了一点股,可惜后来亏损了。因此,谢小鑫也急于将厂房出售,以取回投资。
“小鑫,你坐。”吴少春掏出一包上次从醉仙居带出来的极品芙蓉王拆开,抽出一根丢给他。
谢小鑫笑着接过烟,将烟屁股在桌面上敦了敦,见吴少春已经把烟叼在了嘴上,立马起身,熟练地掏出一只打火机,啪的给他点了火。
“坐下说。”吴少春很享受他的尊重,在班子成员里面,只有在他面前,吴少春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一镇之长。
“雷……他想修沿江路,你知道吗?”吴少春吐着烟圈,问。
谢小鑫也点上了火,长吁一口气似的吐了烟雾,无奈的道:“听他说了……”
“找你们谈话了?”
“是的,班子成员一个个找了。”
吴少春蹙眉:“你是怎么说的?”
谢小鑫嘴上叼着烟,将双手一摊,无奈地说:“我一个一般副镇长,只能以沉默应对。”
吴少春气道:“怕他个屌,他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怎么?”谢小鑫心道,也不可能就这几天,就免了他的职吧?
吴少春蔑视的瞟了他一眼,道:“你平常不上网,好多事情你不知道,现在网上对他……林县长父亲的事已经吵翻了天。”说到后面他压低了声。
谢小鑫也知道雷宇跟林少红的关系,忙问是什么事。
吴少春把那篇新闻稿的内容以及林山岳跟景盛电子厂的关系,还有现在网上的汹汹舆情,跟谢小鑫细细地说了一遍。
“好,这太好了!”谢小鑫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如果他靠山倒了,我也不怵他,班子会上,我就要投他反对票!”
……
省城,省委办公楼,书记办公室。
一中年男子手里拿出一叠材料,轻手轻脚走到办公室门口,站住了。
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全神贯注的省委书记王瑞金感觉到有人过来,抬眼一看,便招呼道:“仕政同志,进来!”
“王书记,”省委常委、秘书记长曹仕政轻步走进去,将手里的一叠材料放在办公桌上,“广州南方报社发表了一篇文章,反映江州市引进的一家电子厂长期使用有毒害的粉剂,导致几十名工人患上了尘肺病,这件事现在网上吵得很凶,矛头直指当年引进该厂的前江州市委书记……林山岳……”
说到这里,曹仕政顿了顿,观察王瑞金的表情。
“哦,”王瑞金闻言搁下手里的笔和文件,摘下老花眼镜,指了指前面的座位,“你坐下说。”
“好,”曹仕政欠身坐在椅子上,上身挺直微前倾,态度恭谨地继续道,“据文章披露,当年林还在江州的时候,就出现了工人患尘肺病的情况,反映到劳动部门,被他压下来了,也没有进行整改。网上舆情都说,他和电子厂的老板江景盛关系不同一般,上次他出国考察,江景盛全程陪同……唉,真是什么说法都有。”
曹仕政的儿子曹冠宇追求林少红不成,连续碰了多个钉子,回家对父亲发了好几通牢骚,曹仕政听后,便对林山岳有了很大的看法,心想,现在你只是厅长,就看不上我的儿子,假如你当上了副省长,那岂不是……
所以,他趁着眼前这个机会,要好好地给林山岳下一点眼药。
“国家环保总局来了电话,询问这件事,并表示会择机派人过来调查。”曹仕政继续道,又建议,“书记,您看咱们省里要不要把握主动,自己派人先查一查?”
王瑞金略一思忖,道:“可以,你安排一下,让省环保厅,劳动人事厅,对了,省纪委也派几个人,组织工作组,去江州查一查,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还有,原定明天晚上的常委会,讨论推荐林山岳提拔为副省长……”曹仕政又问。
“把这个议题划掉,先搁置一下。”王瑞金道。
“好。”
晚上七点,雷宇驾车进入广州。
此时的广州,已经是一座颇为繁华的都市,霓虹灯映照着宽阔的马路,车水马流,人群熙熙攘攘,热闹极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导航,雷宇查看地图询问路人,终于来到了南方报社附近。
他先找个地方住下,准备次日上午再去报社找唐月。
南方报社附近几家酒店,都是灯红酒绿的,门口站着紧身皮衣短裙露出雪白大腿的浓妆艳抹的女郎在招呼过往客人,雷宇没兴致住这种店,开着本田转了几圈,看到一家酒店,环境幽雅,门口挂着的招牌上写着:“江南省驻广州办事处招待所”。
他想,还找到家了,便把车开进去,办好了入住手续。
到外面吃了一点东西后,回到房间,他又打了唐月的号码,还是没有打通,“这个唐月,也真是的,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来呢?手机还停机了,难道还真是心虚怕我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