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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死了我的阿娘!”

此言一出,程云桃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口中还含着凉虾,一时都忘记吞下肚了。

沈书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脯微微起伏,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如潮水般涌起的情绪。

星眸之中泛起了一层微红,盈盈的泪光在眼眶里倔强地打着转。

她仰起头,试图不让泪水落下,然而那紧咬的下唇以及微微颤抖的下颌,却将她内心的脆弱暴露无遗。

从缝隙中钻入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衣袂,却吹不散她周身弥漫的哀伤与愤懑之气。

“我刚回到府内还没两天,阿娘的身体便开始变得虚弱了起来,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生病了,只要及时的医治便能够平安无事。”

“可前前后后来了不少的大夫和医师,竟然都无法找出她的病症所在,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阿娘一日日的憔悴下去。”

沈书澜一脸颓然,每每回忆起阿娘苍白的脸色,她都觉得心口抽痛。

那种至亲在面前痛苦不堪,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实在是叫人感到懊恼。

“我父亲对我阿娘本就算不得有多么宠爱,只是因为她生下了儿子,才抬了她的位份。眼下药石无医,他竟然也懒得再费功夫,直接下令封锁了我阿娘所在的别院,打算让她在里面活生生的等死!”

“更可笑的是,他还不允许我贴身侍奉阿娘,说是会把病气传给我,勒令我远离她,我只能每晚趁着夜色浓重时,偷偷潜进去看一眼。”

“阿娘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差,最后更是形如枯槁……我忽然意识到这绝非是偶然的病症,而是更像中了某种特殊的毒药。”

那凉虾爽滑,自己往喉咙里滚,程云桃这才匀出了空档,下意识地开口说道。

“那……可有及时发现解毒之法。”

程云桃话音刚落下便有些懊恼地闭了闭眼,沈书澜已经告知她自己阿娘离世的消息了,自己竟然还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若真有解药的话,又怎么会闹得最后这般凄惨的结局。

“找到解药了。”

程云桃眨了眨眼,有些讶异地抬起了头。

“可惜太迟了。”

短短两句话,又将所有的希望尽数扑灭了。

“当我意识到阿娘很可能是中毒了以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下毒手的人,像这样狠厉的做法,除了我二哥沈凛风之外,怕也挑不出第二个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胆大妄为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敢直接在府内下手!而且还这般无耻,牵连无辜的妇人!”

“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敲打,他知道我没有表面上这么安分,想要威慑我,让我乖乖地龟缩在一旁,不要试图去调查与他相关的事。”

“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沈凛风便转移目标,用我阿娘的性命来教训我。”

沈书澜抬起碗,将里头余下的凉虾一饮而尽,似乎这样才能够勉强地扑灭她此时内心的焦躁。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还要装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着实是伪善极了!”

“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与我阿娘中毒的事情有关,只能低声下气地去求他,让他出手帮忙,救救我阿娘。”

“他先是虚情假意地宽慰了我一番,再为我引荐了一个大夫,最后在我即将离开前讲了一个故事。”

“你知道他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吗?”

听到正关键的时候,程云桃的脊背也不由得挺直了几分,正襟危坐地注视着沈书澜,神色紧张。

“什么故事?”

沈书澜伸出手,身子也凑得离火堆更近了些,似乎这样就能够驱散开她心底的那一抹寒意。

“他同我说,父亲的兽园很有趣,既有残暴凶狠的老虎,也有孱弱纯良的小鹿。”

“在兽园里,老虎吃不吃鹿全凭心情,若哪天小鹿不长眼,非要往老虎的跟前凑,那被咬断喉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聪明的小鹿应该要懂得找块偏僻的草地认真吃草,老虎来了,就乖乖躲起来。”

程云桃咬了咬唇,这个故事的指向性也太明显了吧。

“我当时着急着回去救阿娘,便没有同他多说,带着大夫匆匆离去了。”

“他引荐的那个大夫开了几副药给我阿娘服下后,阿娘的身体情况的确是好了不少。”

“正当我以为这件事能够被挽回的时候,阿娘却在一个深夜里突然暴毙身亡了,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浑身都发僵了。”

程云桃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默默地伸出手,抚上了沈书澜的手背。

沈书澜的嘴角绽出一抹笑意,带着一丝苦涩与自嘲,笑声从她喉间逸出,轻轻的,如夜风中摇曳的残铃,似要将满心的悲戚都倾吐于这轻笑之中。

而那眼眶,也在这笑声里愈发红了,恰似被晚霞浸染的秋水,盈盈的泪在眼角凝聚,随着笑声的颤动,终是滑落脸颊。

泪水与笑容交织在她的脸上,她的双肩微微颤抖,最后有些崩溃地垂下了脑袋。

程云桃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上前,将沈书澜揽入怀中:“沈姐姐,难过的话就哭吧,不要忍着,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低声啜泣过后,沈书澜沉默了片刻后,便迅速的调整了状态,坐直了身子:“谢谢你,云桃。”

程云桃顺势搂着沈书澜的手臂坐了下来,两个人肩靠肩地依偎在一块,更暖和了。

沈书澜并没有抗拒她的接近,而是不自觉地蜷缩起了手指。

“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思考,难道我将来真的要如沈凛风所说的一般,自觉地偏居一隅,窝囊度日吗?”

“不!我偏不叫他如愿!”

“沈凛风他耗费精力最想要得到的不就是城主之位吗?他自以为害死了大哥,又敲打了其他的兄弟,自己就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了,便能够稳稳的坐上那个位置。”

“我曾经并不热衷于争夺城主之位,但现如今,不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阿娘,我都得振作起来,争上一争!”

“云桃,你是否会觉得我在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