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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双桥 > 第38章 真想藏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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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雪的岳父,曾经的市委书记徐民意侃侃而谈。

“这个社会千人千面,百人百性,铜奔马是国家旅游标志,在孩子眼里是一个小马驹。”

退休时间久了,没人听,这次他抓住机会 ,他把祁连雪当做倾诉对象。

“铜奔马在国家层面是国宝级文物。”

“而在文人艺术界,也被说成中国雕塑史上代表了东汉时期最高的艺术成就。”

“当初铜奔马就是古人用铜铸造的铜器物,打算被村民卖到废品收购站,最后结果让一名公社书记张小川给拦下来。”

“你说张小川有丰功伟绩,那是夸大了,他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到位,对下保护了下属,对上做了自己份内的工作。”

“在体制界叫慧眼识珠,是一名基层干部制止了农民鲁莽的做法,上报给县公安局,现在才有了铜奔马这件宝物。”

当初我在行署,知道事情的真相,1969年,正是备战备荒的年代,当时还没有文物保护意识。

红星生产队的二匹马死了,生产队长李二私自做主,要偷偷挖一些古墓,打算在古墓中挖掘出一些铜器,卖给废品收购站,换些钱买马搞生产。

9月初,新鲜人民公社新鲜大队第13生产队的村民,借口挖防空洞,在大台遗址,用锄头刨下去。

挖出铜奔马,很快,墓葬中的各种殉葬品被送到了大队部。

当时,发现墓内有铜车马和其它文物,那个大队书记就让生产队会计负责,用麻袋将这批文物搬运到生产队的库房保管。

队干部李二是个有心机的人,知道违反规定,他让会计列出了一个入库铜器清单。(那时,还没有文物二个词)

李二还让村民保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在当地渐渐地传开了。

从大台挖出铜奔马,当初不过是,田间劳动劳动妇女闲聊解乏的话题。

但在传播过程中,消息被添油加醋,夸张放大了数十倍。

有地方甚至传言说,大台下面发现了金马驹。

一来二去消息就传到了公社里。

按照现在观念就是谣言,封建迷信。

新鲜公社书记张小川是一个讲党性的干部,打算制止谣言,他以检查工作为由,来到生产队。

对生产队长破口大骂,“你这个背祖忘宗的东西,你还敢挖祖坟,在农村有四件忌讳的事,挖人祖坟、打瞎子、骂聋子、踢寡妇门。”

“你可倒好,组织生产队挖祖坟,大逆不道,在古代就是死罪,现代社会也是羞死祖先的一件事情。”

张小川骂完了,如何处理解决这个遗留问题,又把他难住了,难道要把这些人送到公安局?

最后张小川得出一个明确的处理方式,出土的古铜器(文物当时没有这个词),那是祖先使用过的东西,不能变卖,更不能毁坏,要给上级政府反映。

至此,这个消息才被上报。汉墓出土铜车马武士仪仗。

“一名基层干部处理问题的智慧,值得你祁连雪学习,效仿,人家既巧妙的保护了下属,又让上级得到了对他工作的认可。

这个写写材料上报的人是我,你的老岳父,我把农民私挖古墓,写成挖战备防空洞时,不慎挖出古铜器。

还把变卖铜器,改成村民对铜器一一造册,说成保护铜器。

这样就保护了下属,而不是推卸责任,把队长往监狱里送。

结果政府部门奖励新鲜大队1000元,又补偿给了四匹马。

然后再把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推给上级,

“连雪,一名干部解决问题有始有终。”

当初基层干部张小川,巧妙化解矛盾,处理问题,才有了今天文人墨客的吟诗作赋。

约约而至的马嘶,跑过马场草原

八千里烟尘,十万里长风,在大马营草滩歇脚……

“连雪,就拿孩子玩的这二匹小马驹,我在说说,公与私的关系。”

“铸造小马驹当做礼品,那是政府常务会议上讨论通过的,不是我私自做主。”

“这不叫送礼,也不叫行贿,就几元钱,为了尊重高原州谈判对手,互送一点小礼品,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小马驹这个礼品,高原州领导不收,人家就是拒绝,不给金城市调水。

后来我十元钱,买了两个小马驹,留作做个纪念,也在我自己职权范围内,通过内部买二件小礼品,说重一点就是跑关系,走后门。也没有什么大碍。”

“连雪,我们是体制内工作挣工资的人,有多少工资,就过什么的生活。”

“不要羡慕老板有钱人的生活,既然你当了市长,就过喝小米粥养胃的生活。”

“老板腰缠万贯那是人家会挣钱,与你祁连雪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要心态不平衡,当市长就敢享受,你是人民的公仆,公平给社会参与者分蛋糕,才是你的本份。”

“连雪,就算引大济金工程立项了。”

“如何协调?考验的也是金城市市委,市政府的智慧。”

“不要忘了,市委、市政府也是由每一个人组成的。”

“无论是你的同僚还是你的下属,一个个都是经过多个岗位历练出来的。”

“都是官场老手,分析问题一针见血,观察问题火眼金睛。”

“他们要否定或者赞成你的引大济金,是开工还是停工。”

“有政策有依据,不提则已,但凡提出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好几遍,你很难反驳。”

“千万别轻视你这个市长工作的难度。”

“财政局调整几个数据,把预算往压缩一下,变相抵触你。”

“水务局又说条件暂时不成熟,把引大济金勘探故意拖延……”

引大济金工程能顺利吗?

徐民意内心有些遗憾,引大济金工程在他任上一波三折。

他又从柜子里拿出《金城史志》,翻开了册页,折出一张图。

这是祁连山引大济金工程的地形全貌图,是省勘探设计院,勘探的工程走向方位图。

“我也有一本新出版的《金城史志》,只是没有这么详细。”祁连雪凑上前去。

引大济金工程在金城市是开天辟地的一件大事,倾注了老书记徐民意的心血。

祁连雪凑上前去,《金城史志》册页夹着一张地图。

老书记打开地图,好像指挥战争的将军,“你看这是高原省,引水工程就从这地方开始。”

祁连雪顺着徐民意的手指斜眼望去,祁连山横亘在戈壁省和高原省之间。

“祁连山并非一条孤立的单薄的山林,而是山连着山,崇山峻岭,长一千多公里,宽三百公里。”

金城市代理市长祁连雪上任以来,面临二个问题。”

“一个钱袋子。”

“一个菜篮子。”

他又进入西西弗斯滚石头陷阱,建造引大济金需要上亿元资金,钱从哪里来?

可引流工程不上项目,就没有水灌溉菜地,西河县十万亩土地撂荒,市民又吃不上蔬菜。

缺水成为祁连雪一家的话题,就是闲暇之余,给岳父过生日,谈论的还是水……

一个心中有光的女人,不但自己会打扮。

而且向着丈夫,家庭才能和睦。

要在你家厨房里,冒出一股烟火味。

滋润丈夫和家人的胃,生活就不会亏待你。

徐兰花一只手,提着两只褪了羽毛的大公鸡。

一只手提着,一兜苹果。

徐兰花妈妈提着蔬菜,有葱、姜、调料、辣椒、菜花……

王侯巨贾也得吃饭,徐兰花进门就喊:“又涨价了,鸡又涨价了。”

并非是徐兰花矫情,市长家庭,靠工资,女儿冰莹学画,费用开销大。

再加上祁连雪家贫,经常接济穷亲戚,日子过得相形见肘。

徐兰花进屋,没有人应答,她把头伸进门里,看到爸爸徐民意和老公祁连雪围着地图。

“两个活死人,也不知道炉子上打开水。”

“外面买的鸡要重新洗。”

“在工作中谈水,在家里谈论的也是水,有完没完。”

说着,就把厨房自来水管打开,水哗哗的流,“今天没停水,祁连雪你不是有权吗?”

“给自来水公司经理打一个电话,就说市委大院停水了。”

“祁连雪烫鸡,爸爸剥蒜、剥葱。”

“他是市长,你让市长剥葱·····”徐兰花妈妈赶忙遮挡自己的女婿。

夫荣妻贵,徐兰花内心有一种满足,可是嘴上又不表现出来。

“我爸还是市委书记呢?”

“市长,市长就不吃饭了。”

“祁连雪可以不吃饭,大盘鸡可是女儿冰莹说要吃爷爷家大盘鸡。”

现在的家庭,以孩子的口味为口味,孩子爱吃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市长和平民,只是工作的不同。

就像演员在台上演绎市长的神态,但幕后只是一个普通人。

相反市长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甚至比一个普通人还要笨拙。

智者享有内心的幸福,愚者只有肤浅的快乐。

法国哲学家蒙田说:“不管是财富还是市长的权力,都无法使他避免内心的骚动,无法阻止权力下,飞来飞去的各种烦恼”。

权利还是有好处的,有一种无形支配别人生活的资格,包括夫妻之间。

祁连雪刚把公鸡丢在脸盆里……

徐兰花就围上来,“笨手笨脚的,一边去。”

所谓的夫妻,就是厕所的一只马桶,装在卫生间嫌弃脏,卫生间不安装马桶又不行。

夫妻一辈子互相嫌弃,挣不开也跑不掉,要飞一起飞,要跳一起跳。

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人更亲近。

是亲人,夫妻又吵架,闹得鸡飞狗跳。

那个家庭能离开得了马桶?

徐兰花坐在凳子上开始拔鸡毛,维护丈夫祁连雪的自尊。

祁连雪内心也很感激徐兰花,妻子的家庭条件是他无法比拟的。

祁连雪的工作被妻子取代,无所事事,他走到徐民意身边,拿起了一个蒜瓣,准备剥蒜,

“今天大盘鸡我做,我在八一宾馆学了一手,正宗的戈壁大盘鸡,外焦里脆,”祁连雪自告奋勇要在岳父生日上露一手。

会写一本绝妙的菜谱,未必就做的一手好菜,祁连雪就是这样,徐兰花疑惑的望着祁连雪,“你行吗?”

别说大盘鸡,童年祁连雪连面条饭都吃不上。

一天小米稀饭切几块土豆,就是祁连雪最拿手厨艺,时间长了吃顿面条,过年锅里煮个白水鸡,吃一个鸡腿,喝点鸡汤,就是这辈子奢侈生活。

祁连雪站在厨房的锅台边上,油都冒烟了。

他心里琢磨着,外焦里脆的大盘鸡是先放糖,还是先放葱,因或是把姜片放锅里炒一下……

正在犹豫着,油锅冒着烟,他把葱放进去,溅起的油,炒菜锅里有一股子火光。

他哪里见过炒菜这阵势,赶紧把糖放进去,准备给大盘鸡挂糊,出一盘外焦里脆的大盘鸡,那只糖黏在锅底上……

厨房冒着烟,呛鼻子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炒大盘鸡厨艺失败。

于是徐兰花收拾残局,把锅洗干净……

徐兰花把鸡肉倒在锅里,祁连雪用铲子炒着锅里的鸡····

“哎,今天是姑爷亲自下厨。”原来是徐兰花二哥的妻子,徐元元的妈妈也赶回来了,白班下班是四点。

她赶回来了,正好看到祁连雪炒菜这一幕。

地位高了,随之在妻子面前也就有了权威。

徐兰花心里暗自高兴,有丈夫市长祁连雪给撑面子。

祁连雪只是象征性的炒几下……

“妈,锅糊了,鸡肉怎么有股糊味,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徐民意二儿子徐兰文,奔到厨房里,一看是祁连雪和徐兰花围着锅台。

“哥下班了。”

“妹你怎么不炒菜?让妹夫炒。”

“我家连雪要给爸露一手,莹儿爱吃大盘鸡,家里有羊肉,爸爸非要让做大盘鸡。”

“爸,你今天过生日,我给你汇报一下,大哥今天有事,他跟我说,来不了。”

“不来拉倒。”徐民意也有烦心事。

老大徐兰武辞掉矿车司机,让市长祁连雪给介绍一个工程,要当老板。

烂泥扶不上墙,也不过是越人学车,遭到祁连雪的拒绝,嫉恨祁连学。

所以老大徐兰武就利用亲情关系,给爸爸徐民意施加压力,逼迫徐民意向祁连雪说情。

亲情是最脆弱的,阳光背后总有阴影,人性自然就有罪恶,傲慢、贪食、懒惰、暴虐····

阴暗面成为潜规则的路,试图在祁连雪权利的潜规则下,分得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