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蒙一直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不好女色,可是如今才发现自己其实对心爱女子是毫无抵抗力的。
原本低迷的情绪慢慢好了那么一点,他本来想安慰她,却见小姑娘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瞬间不忍心骗她了。
进屋马蒙也没放下她,直接坐到床榻边,把她放在腿上,就这样抱着她,下巴放在她肩头,心情平和不少。
姜清言被他刚刚的话吓得不轻,根本没什么绮思遐想,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去,想给他检查检查受伤情况。
马蒙左手环着她,右手伸到她眼前,淡淡道:“就这样把脉吧。”
他舍不得放开她,一分一秒都舍不得跟她分开。
姜清言看他眼下的青黑就知道他这几日一直都没睡好过,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她握住他的右手环在自己腰间,把他左手扒拉出来,一本正经道:“男左女右,我还是把你左手的脉搏吧。”
马蒙嘴角上扬了一下,随她做什么都好,只要听到她的声音,能真切地抱在自己怀里就觉得很舒服。
姜清言仔细感受他的脉搏……还好,没有内伤,那她就放心了。
不过马蒙这几日劳心伤神,肯定没少熬大夜,没成亲之前就见他老是夜间出去潜伏,现在比之前跑的还勤,直接彻夜不归。
把完脉没什么大碍,她稍稍放了点心,又开始在他身上左看右看,和高手交手过招,就算没有内伤,也肯定会有皮外伤。
虽说她家马蒙皮糙肉厚,可是受伤了也会疼啊,她那啥都舍不得咬他一下。
马蒙见她左看右看,心情好了几分,忍不住开起玩笑:“你这样看能看到吗?刚刚不还说让我脱了衣服给你看?”
姜清言这时候只顾着担心他,早就忘了马蒙平时动不动就用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
马蒙是穿着官服回来的,她是想着以他一有事就操心的性子,万一一会儿有什么突发状况,他还要出去怎么办?
到时候着急忙慌穿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白日宣淫呢,对马蒙的官声也不好啊……
马蒙低声道:“当然可以,娘子想看就看,有什么不好?”
既然马参军都这么说了,姜清言就不客气了,熟练上手解开他的蹀躞带,扯下外袍丢到一边,又翻开他的中衣,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情。
马蒙并未阻止,好整以暇地看她忙活,心里那股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姜清言刚扒拉开他的中衣,就看到他胸前那一大片青紫,顿时捂着嘴哭了。
马蒙这下慌了,衣服都顾不得整理,赶紧给她拭泪安慰道:“没事啊,清言,我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疼……”
姜清言抽抽噎噎道:“这还叫没事?你看看你伤的,你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还骗我说不疼?”
她气的想捶他,可是看他伤成这样又舍不得,只能趴在他肩头哭哭啼啼。
马蒙一直在忙着汇报和安排其他事宜,根本没解开看过,只是觉得稍微有点疼,其实更多的是丢脸。
小姑娘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跟他病入膏肓马上要没了一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都胸口,无语道:“多大点事儿,哪里值得你哭成这样?不哭了,清言……”
声音温柔得都不像他了。
姜清言不理他,气呼呼地站起身。
马蒙也跟着站起来,正迷茫她要去干嘛,却见小姑娘跑到自己那个箱笼前翻找起来,原来是找药呢。
姜清言碎碎念道:“这人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敢伤我夫君?!”
他心里一热,被娘子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哪个男人扛得住啊?
他噙着笑,看着他的清言找了好几瓶药膏,颠颠儿地跑过来开始捣鼓。
先上了药油,似乎是觉得不够,又抹了一层药膏,还要再打开第三瓶药时,马蒙看不下去了,伸手制止道:“够了够了,小伤而已,用不了这么多……”
姜清言凶巴巴道:“你说够了就够了?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马蒙被训得老老实实的,不敢争辩,只能随着他家娘子高兴:“你是,都听你的。”
她这才满意,又取了几瓶药,当着他的面调和在一起,将之前抹的那两层擦掉重新上药。
马蒙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但是他无脑信任他家娘子的医术。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娘子永远不会有错,谁要是觉得他娘子有错,先问问他的刀答不答应。
姜清言上药的手法非常轻柔,生怕让他多疼一点点,还一边抹药一边问他:“疼不疼?疼的话跟我说,我轻点擦。”
脸上心疼得都快碎了。
马蒙一脸傻笑:“不疼不疼,再重点都没关系……”
姜清言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脸上那个不值钱的笑简直没眼看,多看一眼都脸红。
但她还是很小心地给他擦药,看他这伤就心疼,马蒙安慰道:“没事,这都是小伤,以前……”
说一半就不说了。
姜清言这才反应过来,这样的伤在他看来只是小伤,那就说明他以前肯定受过无数次更重的伤。
那时候又是谁陪着他、照顾她呢?
早就听说过马蒙以前多次带兵围剿太阴会,出生入死。
他是不是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经历过无数次重伤,无数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看天意是否成全?
姜清言顿时不说话了,低着头继续给他上药。
马蒙看不到她的表情,直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心才反应过来,她在哭。
她平日里矫情装哭的时候,恨不得没有眼泪也要硬挤出来几滴,巴不得让他看见,然后心疼她、过来哄她,可是真正伤心的时候,却是无声无息。
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知道自己的爱人之前吃了那么多苦,第一反应其实是心疼。
马蒙这下是真慌了,赶紧抬起她的下巴给她擦眼泪,手忙脚乱道:“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姜清言不吭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擦都来不及擦,只能好声好气道:“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姜清言被他整得都没脾气了,抽泣道:“当然是你,我现在要罚你,你认不认?”
“认认认,娘子说什么我都认,不哭了好不好?”
马蒙打仗带兵从来没含糊过,向来说一不二认死理,手起刀落没商量,可唯独拿她没办法。
她掉一滴眼泪他都舍不得,这样的小姑娘,就该捧在手心里宠着,她这么好,怎么宠都宠不坏。
这一通折腾下来,马蒙已经完全没了刚回来时那股低落劲儿,姜清言这才开始酝酿问他的情况。
“那你听好,我要罚你的第一件事就是……现在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