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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不希望父母家人原谅他,却又不想家人因此惹上麻烦。

她无处发泄。

咬破嘴唇,无可奈何。

“刚才的那位,对你并没有恶意。相反,他可以帮你。我建议你好好看看他留给你的信,认真考虑一下。毕竟,如果与他达成契约,他可以帮忙照看你的家人。”

南舒梨压下情绪,转身将信拿到手里。

牛皮纸信封,近了才闻到有槐花香。

信封的一角印着一小支槐花,三五片小叶子衬在其中。

那香味,不是来自信封,是出自信封上的那支槐花。

收信人,是她。

摆渡船离岸,那人揽着小阿月的肩膀,一起随船远航。

“南舒梨,抓紧时间,等待太久的话,他就不想吃梨了。”

南舒梨抓紧信封,看着他们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信封没有封口,打开里面只有一张不大的花笺纸。

还有一支笔。

—————————————————————

南舒梨:

你好。

本店初开,需要一名店长助理帮忙处理店内事务 ,经多方考察觉得你可以胜任,现向你发出任职邀请。

如果你愿意来,在此信空白处写下你的名字即可。如果不愿意,随意丢弃也没有关系。

小槐山

—————————————————————

这封信被她认真收着。

现在脑子里一团糟,她没办法思考,与其冲动之下做决定,不如等回到竹楼后,在慢慢考虑。

抬手,摆渡船出现,她登上小船。

楠月岛有些特殊。

摆渡船可以直接从遇舟,翠巫,暗屿任何一个渡口直接出现在楠月渡口,但离开时却失去这种直达的能力。

南舒梨赶着回去,所以全力催动摆渡船,让它在河面飞驰跳跃,尽可能快的行进。

每次经过暗屿,都要经历一次雷暴的洗礼,她慢慢已经适应,不再过于惧怕被雷击,但每次看到,心里难免会再起涟漪。

即便她快速准确无碍的穿过了雷暴区,皮肤还是在战栗,隐隐作痛。

这一次,摆渡船在巨槐树下停留了许久,让她一直怀疑猜测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最后,槐树根从地里刨出一截半废的树根扔进船里,就落在她的脚边。

是梨树根。

遭受过雷火之灾,但不知道被什么办法拯救蕴养了多久,有一点点回春的迹象。

花雨谢幕,小船穿过云层离开。

南舒梨蹲在梨树根旁,陷入沉思。

她于老梨树下听到那人的询问。

那人用梨花做了她的船票。

她带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东西,好像是一个梨。

大叔建议她将梨核种下。

城主给了她一截梨木枯枝。

那人问她要梨果,所以才有了这一遭。

然后,巨槐直接送她这么大一个梨木根。

偏偏,她的名字里面有个梨。

所有的一切都跟梨有关,大家好像都在催促她早点儿种出梨果。

那棵梨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心里装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整理越乱,想到后来脑袋隐隐作痛,才让她不得不放弃。

这个时候,摆渡船已经到了遇舟城外。

大叔就站在岸边,身后就是她住的竹楼。

没有那件黑袍,一身粗布衣衫,焦急的远眺。

在看到她的瞬间,露出憨厚喜悦的笑容,踮脚挥手让南舒梨更容易看到他。

摆渡船一跃,落在大叔面前停稳,南舒梨迫不及待下船。

“大叔,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摸摸自己的胳膊,“我没事儿,让梨姑娘担心了。”

“你,能跟我说说这段时间你的经历不?”

“啊?经历?没什么经历,我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被通知任务结束了,直接把我送这儿来的。”

南舒梨听得张嘴,无法判断大叔说得是真是假,只觉得有点儿离谱。

转念一想,大叔没有被为难,没有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自己的负罪感顿时轻了不少。

然后,不由的又想起那个人,想起他留下的那封信,还有月南舒的话。

“大叔,摆渡使上面是谁啊,你有没有见过上面的人,还有这遇舟城的城主,是男是女…”

南舒梨有很多疑问。

但才开口就被大叔打断了。

“梨姑娘,我被调到别处去了。现在已经与你告别,我该去上任了。”

他弯腰行礼告别,起身已在另一艘摆渡船上。

小船带着他快速跳跃,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南舒梨张张嘴,半抬的手无力垂下,“走得这般急,就不能告诉我点儿什么吗?”

码头的喧闹杂乱的传过来,把这里对比的格外冷清。

南舒梨垂头丧气的走到菜地,在梨树苗旁边坐下,手指摩挲着树干,眼睛放空。

“都想看你长大,都在期盼你结果。可是,有谁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长大结果。”

连一丝风都没有,更没有突然出现的回应。

夕阳西下,天上罕见的有些晚霞,映照在水面,河水的黑色浅了一些,透了一些。

金色斑驳跳跃,像一尾尾小金鱼在水面嬉闹。

南舒梨从没有头绪的瞎想中回神,走到河边看了会夕阳,渐感疲乏,才想起来今日奔波思虑一天,还什么都没有吃过,早就饿过头了。

疲惫袭来,更加不想做饭。

进屋摸了包红豆饼囫囵吞下,又灌了几口凉水顺顺喉咙,把今天对付过去。

只是吃过东西后,似乎给了身体信号,一下子放松下来,更加困倦,眼皮重的快撑不开,身子也站不稳了。

打着哈欠爬上床,倒头入睡。

只是,睡得似乎不怎么安稳。

眉头紧锁,浑身紧绷着,时不时抬手动脚还翻身,看起来在梦里也特别忙。

不一会儿,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连呼吸也紧促起来。

喘息声渐重,慢慢开始不稳。

再后来,呼吸就乱了。

双手握拳用力,能看到青筋暴起。

大颗的汗珠混成一片,将衣服浸湿。

呼吸很困难,她不得不张嘴呼吸,但仅仅只能缓解。

眼皮在无序的跳跃,很努力想睁眼,但一直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