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依然忧心忡忡。
反倒是太后平和了许多,“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件事情不可能再为人知晓的,尉迟玄,他就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老奴明白。”
“去,传信到栗家,哀家要安排几个适龄的人步入朝堂,朝中支持哀家的人越多,哀家便会胜券在握,沈念溪,她休想跟哀家斗。”
崔嬷嬷弯腰点头,她刚要离开,太后又叫住了她。
“等等,派人去打探一下皇帝现在的状况,崔嬷嬷,要是皇帝的状况还好,日后,你便将那药送去。”
太后的狠辣让人心惊,崔嬷嬷却丝毫不为所动。
毕竟太后年轻时对付皇宫中妃嫔的手段,那才是真的狠辣恶毒,就连当时盛极一时的卫贵妃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太后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
崔嬷嬷到了养心殿,正好尉迟玄已经醒来了。
“皇上,老奴奉太后娘娘之命,特地来看看皇上的状况好回去禀告给太后娘娘。”
尉迟玄扔下手里的书,骇然地看着崔嬷嬷。
“你不是随着太后去宫外了吗?谁让你回来的?”
崔嬷嬷临危不乱,“皇上恕罪,太后娘娘在宫外听闻皇上的身体状况,忧思不已,这才于今日一早回到了皇宫。”
“舟车劳顿,眼下太后娘娘正在慈安宫休整,待太后娘娘休息好了,她便会来看望皇上。”
尉迟玄冷冷道,“她还真是朕的好母后。”
“回去转告她,朕的身体好得很,不劳她挂念。”
崔嬷嬷提醒了一句,“皇上,太后娘娘到底也是皇上的母后,皇上岂能这样辜负太后娘娘的拳拳爱子之心呢?”
犹豫了一下,尉迟玄还是有所顾念。
“罢了,你让她来吧。”
崔嬷嬷这才高兴地应下,“是,皇上,老奴这就去禀告太后娘娘。”
崔嬷嬷一走,尉迟玄就冷笑起来。
他的母后真是越来越有野心了,竟然趁着他晕厥这段时日回了皇宫,要再想将她赶走,只怕是不易……
——
几日后,沈念溪正在披香殿看账本,拂冬却带着重要的消息来到了她面前。
“娘娘。”
“说吧,出什么事情了?”沈念溪头也不抬地问着,视线压根没从账本上挪开分毫。
“之前娘娘派人盯着仪嫔娘娘,这些时日盯着她的人传来了消息,说这段时候仪嫔娘娘似乎有清醒的迹象,但时好时坏,并且,她说的话也让人匪夷所思。”
沈念溪这才放下账本,“付瑶琴?本宫都多久没有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了,去把她带来见本宫吧。”
“是。”
疯疯癫癫的付瑶琴被几个宫人带来了颐倾宫,看见她,不少宫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她发疯伤人。
“人,人,好多的人……”
付瑶琴诡异地笑着,又手舞足蹈,好半天才来到披香殿。
付瑶琴直勾勾地盯着沈念溪看,“好,好看,你陪我玩,玩。”
“玩,要玩。”
眼看着付瑶琴想来拉她,沈念溪赶紧起身躲开,付瑶琴扑了空,竟然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陪我玩,坏。”
沈念溪紧盯着付瑶琴的神色,想看看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然而,付瑶琴就是一个疯癫的人,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
“付瑶琴,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谁?知道啊,是付,付。”说半天,她就又说不下去了。
突然,付瑶琴一个窜步到了沈念溪的面前。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
“你还能有什么秘密啊?”
沈念溪环抱着双手,神情无奈,她已然后悔今日让人将付瑶琴带到她的面前了。
“姐姐告诉我,告诉我她的孩子是皇上,姐姐疯了,姐姐是疯人。”
付瑶琴大笑着,又拍手,冷不丁又盯着沈念溪。
“不准说,不准说,姐姐说,这是秘密,这是我们的秘密。”
沈念溪震惊了,“你的姐姐是谁?”
“姐姐当然就是姐姐,姐姐是姐姐,姐姐!”
沈念溪:……
片刻之后,沈念溪让人来将付瑶琴带走。
她重新将拂冬叫来,“本宫问你,平日付瑶琴的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她的身边只有两个伺候她的宫女,也是她们二人陪着她玩,除此之外,平时再没有其他的人了,长信宫形如冷宫,宫里的人大多都避着那儿,不会过去的。”
沈念溪总觉得付瑶琴话里有话,付瑶琴是疯癫的没错,可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拂冬,你再派人去查一下,事无巨细地查一下,本宫要知道都有谁接触到了付瑶琴。”
“是,娘娘。”
沈念溪让人将付瑶琴送回了长信宫,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她再次坐下看着账本,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根本看不进去账本上的内容。
付瑶琴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些。
如今沈念溪的耳目早已遍布整个皇宫,拂冬很快带回了她想要的消息。
“娘娘,有消息了。”
“快说。”沈念溪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拂冬:“奴婢派去的人还真的查到了,原来除了每日陪伴仪嫔娘娘玩耍的两个宫女外,还有一人偶尔会偷跑到长信宫来找仪嫔娘娘。”
“那人是谁?”
“回娘娘,那人是冷宫之中的一个疯女人,她和仪嫔娘娘一样神志不清,却整日念叨着什么‘她的孩子被抢走了’‘她的孩子是皇上’之类的话。”
拂冬皱眉继续道,“听到过这些话的人都在骂她,认定她就是疯了才会胡说八道,根本不会有人真将她的话当成是一回事的。”
沈念溪冷静细想着,但又不敢再细想。
她不觉得这个疯女人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而且,她的疯话和付瑶琴有所不同,付瑶琴什么都说,那个疯女人却只一味重复着这些话。
“拂冬,本宫从前也是去到过冷宫的,但是为何本宫此前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