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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小事,孩子不听话而已,你们怎么还报上警了?”

贾春雷慌了神。

“陆总!陆总!今天真是个意外,投资的事儿……”

陆衍沉护着许留夏的脑袋,让她先上了车。

贾春雷的话没说完,他冷眼看过去,强大的上位者威压,顿时让贾春雷剩余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

她可能,要完蛋了……

*

迈巴赫行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后座的许留夏脸色有些发白,注意力全在小贝壳身上。

她轻抚小贝壳红得不正常的脸。

大概是裹着许留夏的衣服,她暖和了一些,竟然缓缓睁开了眼。

许留夏立马冲她笑。

“小贝壳不怕,许老师在这里。”她笑着,冲小贝壳打手语。

小贝壳动了动手。

许留夏赶忙握住她脏兮兮的小手,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小人儿的指尖,轻轻挠了挠许留夏的掌心。

她也想安慰许留夏,许留夏心酸得要命。

小贝壳不会说话,被打成这样喊声疼都不行!

很快,小贝壳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许留夏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伤心。

陆衍沉看着。

心不知为何,跟着她的伤心揪成一团。

十几分钟后。

小贝壳被火急火燎的,送进了抢救室。

医护们的紧张程度,让许留夏知道,小贝壳情况非常的糟糕。

她站在抢救室门外,压不住心底的担忧和焦急。

“许留夏,我让老陈在这里等着,你跟我去看医生。”她的脊椎本来就受过伤,刚才那板砖就那样砸到了她的身上,陆衍沉很担心。

许留夏这才回神。

侧目抬眼看向陆衍沉。

对视一眼,许留夏脱下外套,还给陆衍沉:“一会儿我会去的,不麻烦你了。”

陆衍沉眼底黑压压的一片。

她的客气和疏离,瞬间点燃了陆衍沉的怒气。

“你的脊椎受过伤,再有个什么差池,你的职业生涯就得断送,跟我走!”

陆衍沉牵住许留夏的手。

职业生涯?

许留夏本来就很烦,现在更是觉得陆衍沉是个行走的笑话。

她用力甩开陆衍沉的手:“我说了不要你管,你烦不烦?”

陆衍沉愣在原地。

“留夏!”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陆衍沉身边跑过,跑到了许留夏跟前,紧张的上下看她:“你怎么样了?赤野说你被板砖砸到了?砸哪儿了?”

陆衍沉虽然因为许留夏在花园餐厅,和别的男人跳舞不高兴。

也拿这个为说辞,发神经找许留夏胡搅蛮缠。

但他其实很清楚,许留夏不会喜欢她那个舞伴。

他只是生许留夏的气。

却没有产生任何危机感。

可眼下……

那个男人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来到许留夏跟前而已。

他心里警铃大作。

“我没事。”许留夏对待韩承泽的态度,和对待陆衍沉完全不一样,她难过的示意抢救室,“小贝壳很严重,我很担心。”

“别担心,这家医院的儿科很厉害的。”他停顿一瞬,满眼愧疚,“对不起,我应该留意到不对,和你们一起回来的。”

韩承泽回到疗养所,来了个特殊的病人,等他接诊完,就得知许留夏出事了。

赤野原话说的是:“那一板砖我甚至觉得,她要被砸死了。”

这样严重。

韩承泽惊慌不已,立马就赶了过来。

陆衍沉冷眼看着,许留夏和韩承泽打手语,她在安慰他不要自责,不关他的事。

还说她已经不疼了。

那样有耐心,和不久之前,甩开他的手,说他烦的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许留夏,跟我去做检查。”陆衍沉忍无可忍,冷声开口。

韩承泽回头,错愕的看着陆衍沉,好似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

看完陆衍沉,他又看许留夏。

许留夏言简意赅:“前夫。”

陆衍沉眸光更冷了。

“陆先生是吧?我之前在财经采访上见过您。”韩承泽立马笑着打招呼,“我是韩承泽,留夏的朋友,虽然有些冒昧,但我看她好像不太喜欢您在这儿,不如您忙您的去?这里我会照应好。”

是朋友,而不是心理医生。

陆衍沉没理韩承泽,只看了一眼许留夏,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老陈慌忙跟上去。

“陆总,不带夫人去做检查吗?那可是实心儿的板砖,夫人的脊椎可受过重伤!”老陈絮絮叨叨。

陆衍沉阴沉着脸,直到走进电梯里。

“你留下来。”他对老陈说。

“啊?”老陈茫然。

“守着她把检查做了!”陆衍沉冷声道。

“明白!”

“盯紧,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电梯门打开。

陆衍沉头也不回的离开。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

小贝壳转入了IcU。

除开皮肉伤,她身上还有多处的骨折,全是新鲜的伤,还有发烧导致的肺部感染。

许留夏被砸那下,看着可怕,其实不严重。

只造成了皮肉伤,没伤到骨头。

警察来医院给许留夏做了笔录。

许留夏如实说了发现小贝壳的场景。

医院这边的医护见到小贝壳的伤,义愤填膺,很快做好了伤情报告。

当天贾春雷夫妇,以及福利院的一众工作人员,全被带走调查。

深夜。

韩承泽开车带许留夏回去。

“一会儿我叫护士去你那儿,给你冰敷一下淤伤。”

“谢谢。”许留夏很是疲惫的靠在座椅靠背上。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韩承泽忽然说道。

许留夏笑了笑,没接韩承泽的话。

“那会儿和你前夫说,是你的朋友,希望你不要介意。”韩承泽停顿一下,“你似乎并不想他太多的了解你的事情,我不好说我是你的心理医生。”

许留夏看向韩承泽:“为什么要介意?韩医生本来就是我的朋友不是吗?”

韩承泽一愣。

随后开怀笑起来,连连点头:“好,我的朋友许留夏,天下第一勇敢!”

许留夏看着韩承泽,微微一怔。

思绪却飞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怕疼、怕打雷,怕太黑的地方。

每次她克服一点,阿寻总会奖励一些什么给她,然后说:“许留夏,世界第一勇敢!”

韩承泽敏锐的感知到她的情绪。

安静了一瞬,他才问:“你很爱那位陆先生吧?”

她眼底藏着的伤怀,是在见到那位陆先生之前,所没有的。

许留夏垂下眼睑,神色淡了许多:“不爱的。”

韩承泽以为自己看错了。

许留夏却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对自己一遍遍说。

“许留夏,世界第一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