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年小六张开嘴巴,从嗓子里抠出了一块满是血污的破兽皮,递给了子辉。
子辉连忙接过兽皮后,目光紧紧盯着兽皮上的内容,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担忧。兽皮上,虽然有几个破洞,但还是能看清楚大致的内容。
上面画着子辉和疤叔的画像,那画像虽然粗糙,却也有几分相似。底下写着一行字:
“无名氏一,身高一米八,牛市口人族;无名氏二,蒙面大汉,牛市口人族;……二人为兽人奸细,昨夜赌兽行凶,残杀人族、妖族无数……有知情者,赏妖币千枚,童子丹百颗……生死勿论!”
那两幅画像,虽然与子辉和疤叔略有出入,不过也画了一个八分相似。
子辉心中暗骂:“这徒家真是颠倒黑白,胡编乱造!”
这时,年小六开口说道:“辉少,这画像是徒家用了‘占星术’推测出来的东西,不过您和这位兄弟,最好还是改换一下容貌……”
子辉心中疑惑顿生:“一个开蒙六级的年小七,用的一手娴熟的‘水之术’,才是三袋长老,这年小六‘木之术’用得同样厉害非凡,却只是一个二袋长老,这一年不到,牛蛋这个小家伙,到底笼络了多少好手!这花柳巷,还真是藏龙卧虎!”
子辉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疑惑,思索了片刻后,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年小六,语气凝重地说道:
“小六兄弟,小七只是说徒家会去客栈盘查一番,可如今这连人都被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年小六重重地叹了口气,悲愤之情瞬间溢满了整张脸,他的双手紧握着拳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辉少,这事儿真的是说来话长。昨晚您二位前脚刚走,那徒家的一群红眼兔妖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个个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蛮横地认定小七爷和掌柜的跟你们是一伙的,不由分说就把人给强行抓走了。”
听到年小六的这番叙述,子辉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在原地焦急地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心里不停地琢磨着,可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
“昨夜后半夜,徒家的那帮子丧心病狂的红眼兔妖们简直是疯了,把整个花柳巷翻了一个底朝天,那阵势就像是要把每一寸土地都挖开看看。除了黄凌霄和一个怪人跑了之外,其余参加赌兽的人族、妖族都被他们给抓了起来,人数足足有数万之多!”
听到徒家竟然抓了数万人,子辉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写满了惊讶,满是好奇地问道:
“昨夜赌兽,所有的人族和妖族加起来,算来算去不过才数千,这莫名其妙的数万之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听到子辉的问话,年小六无奈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辉少有所不知,这徒家向来贪财好色,开窑子有一手,杀人也是一绝,这次更是杀红了眼。只要是被他们盯上的人族、妖族,随便扣上一个参与赌兽的'莫须有'由头,就能肆意抓人。”
顿了顿后,年小六接着说道:
“听说,死人能被炼成童子丹,死了的妖族提炼出来的妖丹,用处更大!他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家伙,为了利益才不管那么多,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听到年小六的话,子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忍不住暗骂:这群徒家的红眼兔妖们,一个个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可言!
这时,年小六面色沉重,接着说道:
“天还没亮的时候,那数万人族、妖族就在闹市口,被他们杀了一个精光。那场景简直是人间地狱,鸳鸯河水被鲜血染得通红,半边天都被映成了红色。小的我一收到通缉令,丝毫不敢耽搁,就赶了过来!”
此时,子辉听到那数万人族、妖族被屠戮一空,身体猛地一颤,顿时大惊失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问道:
“小七兄弟,他现在情况如何?”
“辉少,掌柜的想方设法从徒家大狱传出了消息,他和小七爷被带到了徒家大狱,特意叮嘱让兄弟们不要贸然派人去救,说是等小牛爷回来后,问题自然而然就能够解决了。”
……
就在这时,子辉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了尸壳郎的声音:“禀将军,有六个开蒙三级的兔女郎正气势汹汹地冲着窑洞来了,需不需要动手!”
“不必了,这窑洞里有明显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先听听年小六怎么说?”
“遵命!”
子辉再次上下仔细打量了年小六一番,突然发现这年小六的头顶上竟然有几根显眼的白发。子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说道:
“红尘说过,白发者淫。外面来了六个兔女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小六被子辉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顿时面红耳赤,脖子都粗了一圈,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辉少,这,这,这是小牛爷给小的们下的死命令。他说'人、妖有别',绝对不能娶兔女郎当媳妇,但是要求兄弟们每个人必须找足够多的兔女郎,哪怕当家人、当妹妹也行,否则就不能升长老!这不,小的才招了六个,还差一个才能升三袋长老。”
听到这话,疤叔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脚下的地面都被他愤怒地踩出了一个大坑,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
“混账!”
这大概是从离开牛市口以来,疤叔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以前,他向来沉默寡言,只会说“嗯、啊、哦”这几个简单的字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哑女一样,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此时,子辉却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喘不过气来,心里暗自琢磨着:牛蛋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深知牛蛋做事必有其深意,于是强忍住笑意,问道:
“这又是从何说起?”
“辉少,小牛爷说……”
直到年小六说完,子辉才恍然大悟,牛蛋果然厉害,心中不禁对牛蛋的眼光又增添了几分敬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