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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走在下山的路上。

山路崎岖。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这一条小路格外的湿滑。

刚才被老道提着脖颈,脚完全没有沾地,现在自己走一遭才知道下山有多困难。

土腥气与草木气息混合在一起。

山脚下,是一群七八岁的孩子。

有的甚至更小。

叶骁用了两次瞬移术,终于!

好吧,还是没有出道真宗。

看情况,应该是瞬移到某个房中的床底下了,叶骁刚想爬出去看看情况,就听见有孩子的声音响起,于是他便打了一个隐藏气息的诀。

“这便是师父给咱们刚捡回来的小师弟?皱皱巴巴的……”

“有点像猴子。”

几个少年围着那婴儿转,左看右看,除了那身较为华贵的衣裳,看不出与普通孩子有什么不一样。

“你们几个,不去练功,在这憋什么坏屁?”

几人闻声看去,急忙行礼,“福钰师叔。”

福钰哼了一声,直直越过他们走到婴孩面前,将手心放置于婴孩头顶,淡淡的灵力光波扩散,没过一会,福钰便收起了手,表情淡漠。

“水火双灵根?资质差,还赐名什么,福祸?真不知道你们师父天天发什么慈悲,莫名其妙!”

说罢,福钰将袖一甩,便走了出去。

“师叔真可怕。”

一身灰黄色道袍的女孩朝着福钰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身边的男孩将道袍袖子一甩,学着福钰的样子,

“真~不~知道~你~们~师父~发什么~慈悲~~”

引得几个弟子笑作一团,

“大师兄,你小心些,被福钰师叔听见,又要罚你练功了。”

这时,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子,“挑星剑法你们是都练会了吗?”

几个少年见是他,急忙向外逃窜,“师父,我们现在就去练!”

男子一身紫色道袍,等着弟子们都跑了出去,便朝着叶骁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一只满是茧子的手向着床下伸去。

叶骁没动。

男子也不恼,只是说道,

“万般皆是命,随心便好,我师弟说的那些,你不必管。”

叶骁一听这话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

“道门中,卜卦也是主课。”男子笑着看了一眼远处的婴儿,“我倒也觉得,你的决定很对,但是你可知道,你若是不将那魔子杀掉,你的灵魂会越来越稀薄。”

叶骁顺着他的视线向着襁褓中的婴儿看去,认可的点了点头,“要是用这种方法成神,那岂不是邪神,我还不如死了。”

紫袍道士很认真的对叶骁说,“不不不,你还是走吧,我把我师弟设的禁制解开了,你回凡间去吧。”

叶骁盯着一脸抗拒的道士,“你们修仙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不多,也就整个修仙界的大多数宗门。”

叶骁直接躺在了床上,“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紫色道袍的男人走到桌子上开始调羊奶,“那好吧。”

叶骁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紫色道袍的男人熟练的冲着奶,忍不住问道,“你那些弟子有多少是被你捡来的?”

男人停顿了1秒用来思考。

“不多。一半吧。”

叶骁认可的咂了咂嘴。

他决定了。

叶骁真真正正的决定了。

他就是在这不走了。

至于微生渺。

手中还拿着公主府的令牌。

虽然公主不幸在回古熵的路上嗝屁了,但是这令牌可是顶顶高档的身份象征啊!

男子拿着,证明自己是在公主府吃软饭的。

孩子拿着,那也能证明自己是在公主府吃饭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拿着这个令牌肯定是饿不着的。

去求助,让白泽养着,让皇帝养着,都行。

于是,叶骁就开启了在道真宗混吃等死的日子。

日日招猫逗狗,赏花赶鸟,终于惹怒了那个想要蹭机缘的道士。

一迷心蛊下去,叶骁直接消失在了道真宗,自此之后,天凡两界,再无叶骁。

*

秃和尚丢下微生渺便消失了。

微生渺便高举着公主令牌,一路被护送到皇城。

见了皇帝,微生渺便将师父被妖道绑走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皇帝无法,寻丞相白泽。

白泽已知后续,便亲自教导微生渺,直到此朝帝王身死,白泽天命完成,返回天界,教导微生渺共计61年。

61年,足够他明白许多,白泽走后,微生渺仍在寻找叶骁。

他知道白泽也在找人,微生渺敬重他,知道他找的就是她。

原来像白泽这样的存在,也是有许多事对他来说仍是奢望。

白泽教了他很多,唯独没告诉他怎么才能找到叶骁。

周围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微生渺又一次感受到了六岁那年的惶恐。

“人死之后会去哪?”

算命先生两只瞎眼浑浊的盯着眼前的虚空,“去哪?好人上天成仙坏人下地狱滚油锅咯~”

很久没听见答复或者问题,算命的又问,“没有要算的吗?算不准不要钱。”

微生渺来了兴趣,“算一个叫叶骁的人,他在哪?”

算命先生摸了摸胡子,“他与你什么关系,可有他的生辰八字,没有的话,你的也可以。”

“没有,都没有。”

摸胡子的手顿了顿,到底是没问那句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只是说道,“那你把脸伸过来。”

摸着此子的脸骨,算命的叹了一口气,“你跟那个叫叶骁的,是师徒关系,还是敌对关系?”

“师徒。”

“那他估计不太好,你这骨相,说难听的,就是克他。”

算命的在一龟甲上燃起了大火,然后转头不急不缓的开始收摊,“你先别激动,老夫这算是最后一卦了,不收你钱,咱先说为什么说你克他。”

等他收拾完,龟甲已经燃烧完毕,他摸索着,手指被烫的不断的回收,最终摸着龟甲上的刻纹,“你们二人的命格,本就是此消彼长,你现在气运冲天,那他定然是势微,但是呢,刚开始你们二人的命格与现在相反。”

“只有一种可能使你们二人的气势调转,那人定是放弃了自己冲天的运势,所以你不必再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