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红着双眸,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惊慌之色尚未褪去,眼眶湿润,似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姜离一愣。
她鲜少在沈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凝,她朝着他伸出手,“沈……”
沈妄不语,忽然转身大步离去。
姜离:“……”
瞧着她僵在半空的那只手,陆昭上前一步轻轻握住。
他在姜离跟前蹲了下来,就着姜离的手轻轻覆在他的脸颊上。
“我就知道殿下会无事的。”陆昭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的双眸清澈如水,全然透着对姜离的相信。
他曾见识过殿下的惊世之才与非凡谋略,深知她不会轻易陷入绝境,她目光长远,所行之事皆有深意。
迎上陆昭那双满是信任的眸子,姜离唇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那笑容如春日破冰的暖阳,“可戏还得演下去。”
她贸然揭穿王英的身份,她非但不会承认,可能还会引火烧身,她只有诈死,才能让王英无后顾之忧,自爆身份!
王英身为北疆皇族,却隐匿于西越,拉帮结派,如若不除,西越危矣。
可偏偏,她深得姜玉璇信重,多年蛰伏,势力盘根错节,并不好动。
“还演戏?”苏龄抖了抖衣袍上灼目的血迹,冷笑:“你死了算了!”
话落,他直接转身离去,面色阴沉如水。
苏漾见此,微微愣了一下,目光在姜离身上停留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也跟上了苏龄的脚步。
其实,在看到她血淋淋的被抬回来那一刻,他心跳似乎都停了一瞬。
人生最残忍的莫过于得而复失。
可幸好,上苍待他不薄,他还有时间,还能重新走到她的身边。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了陆昭,牧兰渊,还有鹤清词。
鹤清词看了俩人一眼:“你们先走吧,我陪着殿下。”
牧兰渊不悦。
“我远道而来,岂有赶客的道理?”
陆昭:“殿下昨儿个说今夜陪着侍身。”
鹤清词长睫轻轻垂着,听见俩人的话,他只道:“殿下,侍身若不在此处守着,恐惹人怀疑殿下根本不曾受伤。”
的确。
谁都可以不在这,可鹤清词必须得在。
王英能蛰伏多年而不暴露,便说明她此人很是谨慎。
又难保这朱雀城不会有她的眼线,所以鹤清词是不能离开的。
陆昭和牧兰渊对视一眼 ,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
半个时辰之后,陆昭和牧兰渊躺在了那原本属于姜离的床上,谁也不让谁。
姜离瞧着,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鹤清词眸底带着一抹无奈,他看向姜离,“殿下可有雅兴手谈一局?”
姜离摇了摇头,“不了,还有事,去帮本宫叫夏棠来。”
姜离去了外间,不消片刻夏棠便走了进来。
姜离压低声音道:“人都抓到了吗?”
“抓到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拼死抵抗被属下下令屠杀了。”夏棠有些后怕,“此次出动的皆是死士,且手段异常毒辣,幸好主子早有准备,命自己人混迹其中,假意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