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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罪人的皮肤都像洇了水的纸皮般“破”的一声爆开,就像被人捏炸的塑料球

在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物后,内里一干二净的皮囊们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就像滩滩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呕吐物。

伴随着“扑簌”“扑簌”的声响,无数没有任何拒绝权利的灵魂从那些皮囊中钻出,而后就这样从大街小巷中飘向东方罪人的掌心。

在龙女漠然的注视下,大地突然如同被人赋予生命般卷起泥沙。

伴随着砖石被迫挤压碎裂的声响,被血液完全渗透了的街道,就这样衔着罪人们的衣物、皮囊、骨骼以及破碎的内脏开始在她脚下汇聚——

直到变成一堵残忍而令人心魂震悚的高墙。

那墙白骨外嵌,挂着无数颗头颅;被碾碎的血肉如同泡涨了的海绵般挤出大量的血,然后将整面墙都染成刺目的猩红。

站在顶端的龙女悠然自得的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中则悬着颗由将近千枚灵魂组成的奇异光球。

她睥睨众生,冷眼看着站在高墙另一头的纤细男性罪人。

他就像特邀嘉宾般目睹了整场节目秀。

……他被她留到了最后,如同盘中刺眼红艳的草莓。

那人将自己淡蓝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他侧耳是鱼鳍,身后则是条看着所属板鳃亚纲鱼类的尾巴。

男性罪人穿一身质感剪裁不菲的深蓝色西装,褶皱繁多的领巾上还嵌着颗耀眼昂贵的蓝色猫眼石。

看穿着,眼前这位被东方罪人单独拎出来的男魔比起普通罪人,反倒更像某种保养得当的富家小少爷。

“喜欢我们的文化吗?”

“西方这边好像没搞过京观这种东西呢。”

在对方略带惊恐的注视中,东方罪人好像讨论今天天气不错般笑着这么挑起话题。

她站在原地,不时用自己手中的骨扇敲着自己的掌心,神情中夹带着一丝很淡的无奈。

这令她和那种看见邻家的小孩做了坏事的长辈有了不少相似之处。

“……你这疯女人!你看看你他*的都干了些什么!……你把一切都毁了!”

听上去不是很会骂人的科尔维恩,此时此刻似乎也顾不上自己优雅矜贵的形象了。

他有些抓狂的冲自己对面的东方罪人摊开自己的双手,一双猩红的眼因为愤怒而瞪得极大。

“你就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做的下场!?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的细弱男魔站在原地,浑身抖的厉害。

他像街角纸箱中冲人哈气的幼猫般,冲眼前的龙女展示着自己尖锐的牙;他脸上价格不菲的银边眼镜此刻正狼狈的歪着,就像早前被人冲脸上来了一拳。

……

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公子哥就连骂人都是软弱无力的。

面对科尔维恩疑似破防了的大吼大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对方觉得自己还能东山再起实在是异想天开,立在原地的龙女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一声。

她满不在乎的朝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于是,周围所有东西立马停止了自己的行动轨迹,就像受令的仆从。

“……?”

瞬间便意识到面前的女魔停止了周身时间的科尔维恩瞪大了眼睛。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对面曼妙而美丽的女人用散漫的语气冲他开口了:

“好啊?”

“我倒想看看……你的膝盖和尊严,有没有你的嘴那么硬。”

只见东方罪人话音未落,手上闹弄般灵巧地转了一圈自己手中的骨扇;在她手上的动作结束时,那骨扇锐利华美的脊梁正好停在女魔金色的眸边。

“跪下。”

(Get down on your knees)

她简短而傲慢地冲他扔下这句话。

在这几个词飘进科尔维恩耳朵的瞬间,他本来是想朝她骂些什么的。

但很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突然狠狠打在了他的膝盖上;与此同时,他还觉得似乎有双无形的大手突然按在了自己肩头。

只听“噗通”一声,原本华丽的小少爷就这样毫无余地的瘫跪在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的用双手撑着地面。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整个人都摔倒。

血肉与头颅筑成的高墙,如同某种战利品般在楼与楼之间高耸着。

墙顶凸起的碎裂骨刺扎的科尔维恩的双手生疼。

他的手生来就是写字的手,纤细修长又白净,受不得一点委屈。

他是坐在幕后朝一切下达指令的人,不应该像那些粗鲁的白痴一样毫无防备的上战场——

科尔维恩愤懑而苦楚的这么想着。

男魔银边眼镜上的链子在他的耳鳍边缘晃荡着,柔弱的就像一缕一触即断的水银。

面对东方罪人的“跪下”一言,对方才发生的所有只感到恐惧的科尔维恩,心中此刻满是屈辱;毕竟他从扔下自己要成为罪人领主这话后,他用从来都是赢家……可是现在,他却如同丧家野犬般,连抬起头都做不到了。

而在科尔维恩的记忆里,自己所有的失败都源自于眼前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

不过,在科尔维恩的心中酝酿出狠毒的报复前,高跟鞋踩踏在物件上的声音却再度适时的响了起来,精准的就像知道他的想法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

“嗒,嗒。”

“嗒,嗒”

不紧不慢的轻快脆响就像死亡本身在逼近。

一只冰凉的、如同金属制品般的爪子托住他的下巴,而后,不紧不慢地向上抬起。

明明是那样慢的力度,但却带着一种无声且不容拒绝的强势。

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鳞片从他的余光中闪过,鲜血在她的指缝间溪流般颤动,而后温吞而湿漉的拥上男魔美丽细腻的下颚。

科尔维恩这才看见那杀戮机器般的女魔,看清她的脸。

只见长了一张东方脸的女人抿唇笑着,金色的眼睛眯成两轮细细的弯刀,带着一种不自知的恐吓和恶劣。

“现在,说话。(now,talk)”

她这样命令道。

她的声音低而温柔,但内里却是训狗般的温沉和严厉;就像她想听到科尔维恩说“汪”,而不是正常的人言。

……可科尔维恩没能说出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被恐惧深深裹挟着的复杂情绪是什么。虽说饱读诗书,但科尔维恩还以为是更深层次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代指的、更深的恐惧。

那确实是好美丽的一张东方脸。

她身上几乎只有黑白两色。女魔金色的眼睛如老电影唯一的亮色般诡异的露出边角;她走动时,衣袂内偶尔会露出一点红色的边角——

带着令人肝胆俱裂的悚意,蛇般细细吐着信子。

“怎么啦……亲爱的?”

她用带着笑意和几乎气音般的调子、很慢很慢的声音这样问他,就像戏弄自己掌中鲜血淋漓的猎物。

“我觉得你的设想很精彩呀?”

“不过,你是真心觉得……小恶魔帮派可以自己融化那些黄金,浇筑到建筑物里?”

“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当年烧塌了的那栋楼里——真的没有黄金?”

她戏谑地、慢悠悠的这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末了,美丽的东方女郎像是苦恼般,居高临下的、爱怜的看着他;另一根手指弯曲着,悠然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想想吧(think),孩子(child)”

龙女勾着嘴角。

素日里看上去总是或温柔、或垂怜的笑,此时此刻影绰地掺入了丝缕阴涔涔的寒意。

那笑明明倒映在科尔维恩的晶状体上;但他却觉得自己就像被什么东西……用阴冷黏腻的舌头湿漉漉地舔舐了鼓膜。

“不过要知道,在游戏中,先着急的那个人才会输。”

“……可惜,现在我有的是时间和心情。”

托着他下巴的女魔声音轻快起来,她甚至还冲空中翻了个俏皮的白眼。

“但是现在因为你小小的疏忽的沉不住气,先示好的人和输了的人都是‘这个人’。”

“那么之后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你说说你该怎么办呀?”

“……你还能活着吗?”

……

东方罪人此时此刻意味深长的话在旁人听来大概只能用云里雾里来形容。

但是当这些话落入科尔维恩耳朵后,他却立马晴天霹雳般猛地一颤。

像是被人用鞭子狠在背上抽了一下般,他挺直了自己的背;但小少爷原本好像受尽屈辱的俊脸却顿时苍白不少。

“……”

“你……你在说什么呢?”

“你到底在说谁?”

眼神慌乱了一瞬的男性罪人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跪在龙女面前的身子看上去不那么不堪。

不过,可惜在■■■眼中,科尔维恩的骄傲和逞能此时此刻只能用不识好歹来形容。

于是,东方罪人脸上的笑容弧度顿时上扬的更厉害了。

恶劣而诡异的笑容中,龙女慢吞吞地俯下身子,凝视着对方和身体一样颤动的厉害的瞳孔,开口:

“真是漂亮的眼睛,近了看,竟是钴蓝色的。”

“但是可惜……”

“你瞧,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一点气也沉不住。”

■■■语气淡淡的这么说着,手下捏着对方下巴的力度却加大了。

“不过……我想这也并不全是你的原因,如果你还有机会,你应该招些聪明孩子,或者多多培养他们一下。”龙女眯着眼,犬科动物般不解的歪了歪自己的脑袋。

“你说你这样一个普通罪人要怎么跟死神们牵上线呀?嗯?死神尘?”

“还有,在你的手下口不择言的让3v顶锅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说到这里,言语间不禁带上了些许嫌弃的东方罪人用另一只手把玩着骨扇。

她言语直取重点,金色的眸中闪动着对愚者的轻蔑。

“……而你下令去绑架贵族……又是想冲你背后的那个人证明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觉得这实在是步臭棋,■■■的眉尾遗憾而嫌弃的抽动了一下。

而在听到龙女说完这些话后 科尔维恩的眼睛却霎时瞪大了。

他的表情就像画片里的角色般,无声的表达着“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这句话。

……但■■■却只觉得对方的神情和反应都招笑,于是情不自禁的开口又多说几句。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去买一块智能手表。”

“打开设置选择在心跳频率小于五次的时候,扣除账户余额直接送你去火葬场。”

言语歹毒刻薄的龙女猛地打开自己的扇子遮住半张脸,一双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科尔维恩。

“因为在你死的时候,除了你手上的电子手表,根本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

几声完全就是讥嘲的短促笑声从扇子后面传了出来。

“你看,有的人就是会像你这样无足轻重。”

“就像一只被路人踢飞的老鼠。”

“本以为会有人来救自己,但等来的只是特意掉头回来在你头上踩两脚的外卖员。”

“……但是至少你的死会让他人觉得好笑。”

“也许你的惨状会被拍成短视频在网络上永久流传,若是火爆了,上千条评论全是讥讽与嘲笑。”

“若是毫无水花,便像你可悲的人生一样沉入水底。”

“怎么样,你觉得我概括的全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