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灵院的人犯了何错,何至于沦为阶下囚啊!”
“是啊,是啊!”
忽然,阵阵替昊灵院喊冤声此起彼伏,刚刚死里逃生的百姓群情激愤。
人群之中有三人隐匿暗影之中,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耗费许多灵力方才保住小山海,青岚和何闲一身疲惫。尚未缓过神来,就见无念匆忙赶来,将无挣凡牢外发生的一切告知二人。
原来送辰瑶和尧衡离开后,无念就觉气氛不对。在三圣的金光出现前便寻了隐蔽之处躲藏起来静观其变。直至三圣下令将寒山和丁甲看管起来,他才匆匆离开寻找青岚和何闲。
“司鸣小人,我和他拼了!”何闲见不得司鸣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更没料到他会丧心病狂的迫害院主和丁甲,恨不能立时将他碎尸万段。
一左一右两只手按住了何闲,无念没有出声,耳边只有青岚冰冷而颤抖的声音,“不许去!”
“姐!”何闲猛的转身,不可置信的望向青岚,“你看清楚,那可是待我们比亲人还要好的院主,是我们的师兄啊!”
“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贸然现身!”青岚此刻只觉全身的血脉都被冰封了一般,几乎无法动弹。她能做的只有牢牢抓住何闲,不让他在此刻冲动行事。
周围的人群还在躁动,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跟在三圣轿辇后面的司鸣挥动双臂,示意百姓安静。
“咳咳,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司鸣的声音尖锐而得意,“我乃昊灵院督使司鸣,今日当着小山海诸位百姓的面,就要揭露昊灵院的真面目!”
一字一句,如杜鹃泣血,令人声泪俱下。在司鸣口中,昊灵院称为了吸人血害人命的魔鬼地狱,更将小山海出现浊息一事全部归咎于昊灵院。
险些经历丧家之痛的百姓们顿时群情激愤,加之那些被浊息侵蚀的伤者,或是因此失去家人的,更是对昊灵院这个高高在上的所在恨之入骨!
随手抓起青菜鸡蛋用力朝囚车砸去,更有甚者将那些腌臜之物抛入囚车,落在寒山与丁甲身上。
扑鼻的恶臭伴随着恶毒的咒骂铺天盖地而来,寒山盘膝而坐,任凭菜叶蛋壳挂了满身满脸,只闭目眼神,不听不看。可另外一辆囚车中的丁甲便没有这般淡定了。
起初还能皱眉忍耐,但当一口腥臭的浓痰吐到丁甲面颊上时,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猛的睁开双目,两道寒光射出。吐痰之人顿时吓得接连后退,裤裆里一阵湿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挣扎几次都无法再站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丁甲仰头大笑,此等胆小鼠辈也敢在他面前放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你笑什么?”吐痰之人被人看了笑话,犹自不忿,“哼,你们昊灵院迫害百姓,已是过街老鼠,竟还敢张狂!”
“是吗?”丁甲歪头斜了那人一眼,不再多言。
“丁甲师兄,他,他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眼见何闲又要冲出人群,无念干脆出手将他击晕,与青岚一起将他拖离人群。
当先的守卫拦住躁动不安的百姓,让队伍顺利行进。寒风扑面,将丁甲面上的浓痰吹干,可真正让他寒彻骨髓的是百姓们的误解和恶意。昊灵院清名多年,一朝被毁,更是背上了与邪物沆瀣一气,戕害百姓的罪名,怎能不让人心痛心寒?
一匹枣红马渐行渐慢,最终脱离了队伍,落在最后的囚车旁。
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虹霄低声开口,“院主和长老莫要心急,我与酆易定会将二位救出,还昊灵院清白的!”
“魔君万万不可!”寒山将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此事冲我昊灵院而来,早有准备,又有靠山,魔君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哼!院主这是瞧不上我?”虹霄不敢去看寒山此时的模样,他虽对昊灵院每每拿规矩说事儿的做派嗤之以鼻,但却敬重院主寒山和四位长老的人品。论行事,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
如今昊灵院诸人被小人设计,虹霄一则物伤其类,二则更是不平。
“魔君怎么可妄自菲薄?”寒山微微一笑,“我虽常年闭关,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年魔君的作为,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赤明界在魔君的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实在难得!”
虹霄一怔,诧异的望向寒山。
“怎么,魔君觉得奇怪?”寒山再次闭上双目,低声缓缓道,“昊灵院在七界旋涡之中,消息最快,是堤防,也是安心!”
从见到寒山开始,到此时不过两个时辰,虹霄却莫名的觉得投契。
“院主这么说,不怕我心生芥蒂吗?”虹霄面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一抹笑意,“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大忌!”
“说与不说,道理就摆在那儿,否认不了。”寒山知道虹霄的行事风格,告诫道,“此事不仅魔君不要插手,还请魔君替我转告酆城主亦不要插手。”顿了顿,寒山似是思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虹霄已经抢着道,“院主放心辰瑶那边我自会照应!”
胸中似有一块大石落下,寒山微微颔首,绷着的身体也松了下来,露出些许疲态,依靠在囚车上,轻轻挥手示意虹霄离开。
一路畅通无阻,酆易引着三圣进入城主府,又亲自派人将寒山、丁甲二人押入地牢,并以三圣远道而来,跟随的银甲武士一路劳累为由,用了自己亲近之人看守。
“虽在地牢之中,万万不可怠慢。”酆易寻了机会将焱广叫到近前,“避开三圣和那个司鸣,好好招待!”
“是,城主!”焱广心中存了疑惑,“可是,三圣要问罪的人,城主却要护下,岂不是与他们为敌?”
冷笑如毒液般在酆易唇边蔓延,“什么三圣五圣的,给他们三分薄面已是本城主的极限,还盼他们莫要得寸进尺!况且此事我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明白,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若在别处,或许我还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小山海的地界上,这种事绝不允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