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詹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又走了是吗,哥,你说的很对,亏了心的人,就是成日都要担惊受怕的,哪怕是她回来了,你问问你的心,有一日,是不怕的吗。”
霍不迟被他戳中了内心,却没心情想那么多,因为就算是常在思后悔了,想要离开了,那魏北呢,他总不会也消失也就对了。
“走!继续找!”
霍不迟带着众人继续搜城,天马上就要亮了,他又下令,继续封城,直到人找到之前,城门都不许打开。
常在思一直昏睡着,梦里,她似乎真的回到了过去,也真的见到了晓晓,可是晓晓就只是笑着看她,并不跟她说话,任由她怎么问,她都不说话,甚至一靠近,她就消失了。
迷迷糊糊的,常在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很担心外面的事情,很担心霍不迟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真的发生了政变,那霍不迟大概是出事了,毕竟穿着铠甲的人入京,必然不是好事。
直到房门再次打开,她看到了一丝光亮。
再次出现的,仍是霍詹的脸。
“怎么又是你,你把阿迟怎么样了,霍詹,他是你亲哥哥,你……”
“他是皇帝,我能把他怎么样啊,他昨日过来了,发了好大的威风,又让暗卫盯着我,所以我不敢过来瞧你,今日暗卫松懈了点,我才勉强能过来一会,不过也只能一会,可不能叫他发现了,我屋子里的,是替身呢。”
常在思瞬间明白了,这是又过去了一日,也知道了,她处在一个密室里,这屋子跟晓晓的屋子一模一样,应该是霍詹专门装成这样的。
还有,那个穿着铠甲的人,或许不是什么谋逆的叛军,大概是霍詹的亲兵,也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替身。
因为在宫中时,她时常看到御林军的密报,说霍詹偶尔就会在府中穿铠甲,大概就是为了迷惑他们吧。
不过同时,常在思也知道了,霍詹这是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瞒着她。
“嫂嫂,你也该明白了吧,我今天这样做了,就是没打算活着,所以你要么告诉我,你是怎么又活过来的,要么,咱们就一起去找晓晓,到了另一个世界,你们还是好朋友,我呢……继续爱她。”
“你配吗!”
常在思虚弱无力的骂了句,她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却因为药物的作用,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再加上又被霍詹饿了两天,她现在说话的力气都是强撑。
“我不配啊,所以我带着你去,这样的话,晓晓就算是不想见我,她也不舍得,不见你对不对?”
一直以来他都在纠结常在思为什么会活着,因为被霍不迟囚禁了,起初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但是后来,他有几个忠心的将领从边关偷偷回来,又看准了时机,趁着暗卫轮岗的时候,偷偷潜入王府,密谋想要带着霍詹逃回去。
可霍詹没有反叛的心,也不想当皇帝,他一门心思,只想要见到常在思。
所以他们买下了后面的一处宅子,在屋子里挖了地道,花费了两个月,将后面的宅子和王府打通。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他要做的,就是等着常在思从宫中出来,毕竟只要常在思在宫里一日,他就无法下手。
而外面的一切消息,他其实都是知道的,因为这几亲兵每日都会给他打探消息,其中有一个跟他体貌相似的,还会扮成他,在屋子里睡觉,如此他便可以去后面的宅子里了,只是为了不影响大计,霍詹从未有一日离开过那个宅子。
直到花灯节这日,他为了以防万一,是亲自出去掳走的常在思。
常在思只觉得,这人肯定是疯了,不仅仅是疯了,而且是魔怔了。
“你们姓霍的,基因是有问题的吧,霍詹,你就是个疯子啊,你以为你这样,是深情?是知道忏悔了?你以为晓晓能原谅你吗,负了心的人,都该死,该千刀万剐。”
她其实并不怕霍詹,面对一个疯子,就算是哄着他也没用,更何况,这是一个害死了自己两个好友的疯子,并且常在思相信,霍不迟一定能找到她。
霍詹似乎释怀了,他也不纠结常在思是怎么回来的了,一切都不重要,过去,亦或是回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要的,只是见到而已。
“是,我是疯子,你如果没有回来,霍不迟会比我更疯,姓霍的,骨子里就是疯子血,你们错就错在,不该招惹姓霍的。”
霍詹起身,重新将那一块之前未点燃的香料点燃了,屋子里瞬间弥散出浓重的香气。
他顺势躺在了地上,脸上浮现出许久未有过的笑容。
“我知道……回不来了,我其实都知道,你们不一样,我和霍不迟也不一样,我错的……终究是太多了……”
常在思想要屏住呼吸,可是作用却不大,这种药物会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意识的就吸入体内,她算是明白了,魏北为什么武艺高强也会吸入了这个药物。
“阿迟……”
她很低的唤了一声,然后完全失去了意识。
砰的一声——
门被人一脚踹开。
霍不迟快步冲进来,直接将人给抱了出去,地上的霍詹垂死挣扎般的伸出手,想要拽他的衣摆,霍不迟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就只是下令,“关门!”
院子里——
姜去寒指了一片雪地,“把人放下!”
霍不迟不敢怠慢,立刻将人放到雪地里。
常在思面色泛着异样的红,嘴却是紫的。
姜去寒立刻解开她的衣领,用力揉搓着她的胸口,碧荷吓一跳,赶紧看霍不迟的脸色。
一旁的魏东立刻视线回避,又带着院子里所有的侍卫出去守着了。
“银针!快!”
姜去寒着急的说。
霍不迟转身就去找她的药箱,因为不知道她要的哪种,索性就都拿去。
忙不迭的递给她,也不敢大声,就只是也跟着跪在边上,小声的祈求。
“救活她!只要她活,怎样都行!”